一眼過去,全是攢動的人頭,她忍不住皺起眉,人這麼多,要上哪去找老三呢?
人找不到,謝大娘怎麼甘心就這麼回去?
她連忙拉住路過的一人,張口便問:“老鄉,我問一下,你知道謝顯華在哪裏嗎?”
“謝顯華?”被攔住的人驚訝的問,隨即他打量了謝大娘兩眼,反問:“你哪位?”
謝大娘一邊四處張望着找謝顯華,一邊回答:“我是他老孃。”
被攔住的人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態度頓時熱情了幾分。
“原來您就是村長的娘啊,村長正在忙呢,要不我領您去?”
雖然他有點納悶怎麼村長娘出門還帶把菜刀呢?
這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他沒有多想,覺得再怎麼樣,當孃的總不能拿菜刀追殺自家兒子吧?
被攔路的人沒多想,連忙在前面帶路。
他領着謝大娘來到一座小院外,剛準備入內,徒然一個面容秀麗的姑娘看到他們,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駱哥,你們這是?”
駱哥馬上認出了喊住他的姑娘:“哎喲,這不是碧音姑娘嘛!”
說罷,他趕緊介紹:“這位大娘是咱們村長的親孃,過來找村長。”
碧音聞言,眼睛驟然一亮!
她親熱的上前,攙扶住謝大娘,對駱哥道:“大娘這裏有我照顧着,駱哥這麼忙,還是先去忙吧。”
駱哥想想手裏的活確實不少,加上最近聽到的風聲,他看向碧音的眼神多了份揶揄。
“那大娘就交給你了哈,反正都是一家人。”
碧音聞言當即羞得低下頭來。
謝大娘一心要早點見到謝顯華,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隱約聽到有人說什麼一家人?
“碧音姑娘,剛纔說誰一家人?”謝大娘看了眼走遠的駱哥,問眼前的碧音。
碧音臉色一僵,肯定不能跟謝大娘說,她想當謝家媳婦,這也太不矜持了。
“大娘,我領着您進去吧。”碧音顧左右而言他:“村長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人都清瘦了許多,沒時間回家,看到大娘來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謝大娘聽着心底有點心疼謝顯華,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生出來辛苦養大的兒子。
她暗忖:若是一會老三能說出個一二三理由來,就不砍他了。
此時,碧音也在心底想着自己的計劃。
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機會與謝顯華單獨相處了呢!
每次‘偶遇’謝顯華都是淡淡點頭便離開。
不過好在流言已經發酵,現在她的身份在整個營地,倒是得到很大的便利。
比如有的人想巴結謝顯華沒有機會,都會想辦法從她這裏入手。
有好喫的,他們都給她送過來,住的環境也好了很多。
只是,碧音自家知道自家事,只要一天不將她和謝顯華的事情敲實,現在她得到的好處都如鏡花水月般。
所以,她在認真考慮過後,覺得要主動出擊一次。
今日她從剿匪隊伍那裏要到一塊肉和米,特地熬了一些肉粥過來,送給謝顯華。
雖然她的廚藝一般,不過那不是肉粥中加了點千辛萬苦弄回來的一點藥嘛。
碧音認真分析過謝顯華這人的性格,是個認真又負責的人。
只要既成事實,謝顯華不想娶,爲了責任也會娶的。
碧音偷偷打量着謝大娘一眼,見她提及謝顯華辛苦後,謝大娘臉上露出心疼之色,碧音嘴角高興的勾起。
在她眼裏,這就是她未來的婆婆了。
想要未來婆婆不阻攔她與謝顯華,當然趁機在未來婆婆面前刷好感。
碧音將手中的瓦罐,往懷裏抱了抱,臉上露出甜美的笑意:“大娘,我剛纔熬了點肉粥,天氣嚴寒,一會你和村長一起喝點肉粥暖暖身子吧?”
謝大娘聽罷,心底還暗道,沒想到眼前這姑娘挺熱情的,還挺熱情的!
她連忙笑着擺手:“不用不用,現在誰家有口喫的都不容易,大娘不能佔你的便宜。”
碧音見謝大娘拒絕,當即急着開口:“不是的,這是,這是……”碧音面色微紅:“這是特地給村長熬的肉粥。”
謝大娘臉上的笑頓時僵掉。
她忽然攥緊手中的菜刀,瞪着眼前臉色無限嬌羞的姑娘,胸膛開始劇烈起伏!
“謝老三!你給老孃滾出來!”
謝大娘一把將碧音從眼前推開,就怕再看着眼前這姑娘,會忍不住一菜刀下去。
她不敢多想,越想越想哭,在家裏聽到芊芊的話,她就感覺有問題。
剛纔聽到那個領路的人,說什麼一家人,她還沒多想。
和碧音站在一起說話,路過眼熟的人都在對她們指指點點說些什麼,隱約聽到婆媳二字,她也沒在意。
以爲這些都與她無關。
哪裏想到,原來外面早一傳遍了,她三兒媳婦是眼前這個面生的姑娘?
碧音有點懵的看着謝大娘,剛纔還一副和藹慈愛的模樣,怎麼突然間變化這麼大?
再看謝大娘手中不斷對着空氣揮舞的菜刀,碧音臉色變了變。
剛纔只顧着和謝顯華的孃親近了,竟沒看到這老婆子手中拿着一把危險的菜刀!
碧音悄悄後退兩步,看向謝大娘的眼底露出嫌棄之色。
她暗暗爲謝顯華可惜,怎麼這麼好的一個人,要攤上一個腦子不太好的娘呢?
正在屋中,臨時收拾出來的辦公地方,謝顯華驟然聽到自家孃親的吼聲,還有點回過神來。
他甚至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
畢竟他孃親平日裏是十分溫柔的人,要不是被逼急了都不會吼人的。
謝顯華認真思索片刻,這段日子他每日忙着修建城基,忙得差不多腳打後腦勺了,就算想犯錯也沒時間犯呀?
這麼一想,謝顯華安心了。
他臉上帶着輕鬆的笑容拉開門迎着謝大娘走過去:“娘,你怎麼來了?兒子忙完就回去,是不是家裏有什麼事?”
謝顯華走得離謝大娘越近,聲音就越發弱下來,腳步也開始變得緩慢。
他汗毛倒豎的同時腦子裏開始瘋狂的想,怎麼看老孃不善的臉色,死亡般的視線都是對準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