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蘆村民們不樂意了。
“這不是欺負人麼!”
“就是,村長你只要說一句話,我們帶上傢伙去幹死他們!”
衆人神情激憤,七嘴八舌。
村長朝衆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他看向安靜得突兀的季婈,問:“季婈,你有什麼想法?”
季婈怔了一下,沉吟一會。
“我看咱們村每家都撈了不少魚,我用來引魚的藥,藥效也快過了,不多會魚自然會散去。”
“啊?魚馬上要散了啊?”
有村民遺憾的出聲。
咱們再去跟望水村爭,只會逼急了他們,不過咱們的便宜,也不能讓他們白佔。”
衆人連連點頭,是這個理。
“可是怎樣不讓他們佔便宜呢?”
季婈蹙眉:“我這裏倒有一個想法,只是有點風險。”
有風險?
多半人退怯了,今日捕撈到的魚,遠超他們的預期,他們滿足得很,還冒險做什麼?
衆人臉上神色各異,季婈看在眼底,暗自嘆息。
可惜了,若是青蘆村的村民們,擰成一股繩,根本不懼望水村的。
不過她目的在於交好村民。
記憶中,謝家糟心親戚不少,若是謝家以後有事,村民們能果決出手相幫,就不會陷入太被動的局面。
“這樣,你們有誰想回去的,就回去。剩下的,咱聽聽季婈怎麼說,咋樣?”
心有顧忌的村民們鬆了一口氣。
他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擔心走晚了,與望水村的人打起來,他們站在一邊看,不出手不好。
季婈看了一下剩下的人,多是剛纔打架的那夥人以及他們的家人,另外謝家人也留下來了。
她將這些人記在心裏,清清嗓子。
“我想咱們去抓個現行,逼他們把魚都賣給我們。”
衆人:……
白多旺急得漲紅臉。
“我們有那麼多魚,還買魚做啥?”
“就是,買他們魚,那不是給他們賺錢麼?”
“憑什麼他們偷咱們的魚,咱們還要花銀子買回來?那不成冤大頭,二傻子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質問。
季婈摸摸鼻子,這麼一聽,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二加傻。
白多福一煙桿敲向兒子。
“有點耐心,聽婈丫頭把話說完,之前你們不是覺得分流河道不行嗎?”
衆人一想現在家裏滿盆滿缸的魚,頓時內心火熱。
他們立馬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婈:沒準季婈還能讓他們再驚喜一次呢?
季婈有些受不住村民們的熱情,乾咳一聲。
“我想問,每年這段時間,能大量出售魚蝦的地方,只有我們青蘆村和望水村是不是?”
“那還用說,這事十里八鄉盡知,咱們的魚蝦肥美着哩。”白多旺媳婦自豪的搶答。
季婈點點頭。
“那是不是這些魚都賣給附近的酒樓了?並且因爲魚量大,所以各大酒樓用不足市價一半的價格收魚?”
衆人嘆氣。
“若是我們把魚都壟斷了呢,價格是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大嫂喬氏扯了扯季婈的衣袖,小聲道。
“別出頭了,這事做不好的,望水村的人就曾壓着手裏的魚,不願低價賣,可是後來魚都養死了,死魚更賣不上價啦。”
季婈勾脣,眼波流轉。
“若是我們將魚全都製成美味魚乾呢?不僅能存放更久,價格還會高出市價三倍不止。”
衆人眼睛一亮。
白有福點頭,肯定道:“有人說京都那邊一條一斤多的薰魚乾,能賣半兩銀子。”
“哇——半兩銀子?”衆人齊嘆!
“只要給我一百個銅板一 條魚,我做夢都能樂醒。”強子抹了把臉,一臉嚮往。
季婈想了一下,這個朝代,1兩黃金=人民幣2000元=10兩白銀; 1兩白銀=人民幣200元=1000文錢=1貫(吊)錢;1文錢=人民幣0.2元。
村長說半兩銀子一條薰魚,那就是說,京都一條薰魚乾可以賣一百塊人民幣。
季婈點頭,這個價格不算低。
“可是,我們有製作魚乾的方子嗎?”謝大撓頭,遲疑的問。
衆人不想說話了。
要是有方子,早些年就做魚乾了,至於現在家裏連頓幹米飯都喫不上嗎?
“我有。”季婈勾脣。
“你有方子?!”衆人幾乎異口同聲。
“我真有方子,從我師父那傳過來的。”
她淺笑,目光悠遠。
葛老頭一生追求中,除了醫術便是美食,作爲唯一的徒弟,她曾天南海北收集方子,做出成品孝敬師傅。
現在想想,她記得的方子還真不少。
衆人一聽是那個神祕的葛老,頓時恍然。
不過都不好意思直接跟季婈開口,讓她貢獻出方子。
季婈看了衆人一眼,心底熨帖,眼前這些村民的人品都不錯。
“我打算,大家一起製作魚乾,賣出價錢後,一起平分。”
衆人的心重重一跳!
“婈丫頭大氣!大夥以後要是賺了錢,可不能忘了季婈的好啊,要知道,有一個方子能讓一個家族百年無憂的說法呢。”
白有福語重心長敲打。
“那當然,季婈要是能讓我們家過上好日子,我把她當菩薩供起來都樂意!”有人開口。
有人喜不自禁,可也有人愁眉苦臉起來。
謝大嘆息一聲:“季婈啊,咱家沒有富餘的銀子,用來買魚了,謝家就算了吧。”
“哎……我家何嘗不是。”
“我家還欠着大筆外債呢,口袋比臉乾淨。”
……
“留在這的,大家都有份。”
季婈淺笑,臉上露出自信,眼神狡黠。
“之所以讓大家去抓望水村偷撈魚現行,除了逼他們將魚賣給我們,還有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口。
季婈看着衆人急切的眼神,緩緩道。
“我們可以讓望水村先佘魚給我們,等賣了魚乾,再把談妥的銀子給他們。”
先佘魚?
季婈的話瞬間給了他們啓發,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去堵望水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