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那些稚子,又有些不忍。
“要不我陪您去一趟?”季婈看出白村長的猶豫。
她擔心白村長現在不去通知望水村的人,以後又心軟後悔。
白村長一聽季婈跟他去,心底頓時不再糾結。
兩人出了青蘆村,剛走進望水村地界,便看到幾個小娃娃在抽陀螺。
他們看到季婈和白村長後,較大的孩子, 突然大喊:“青蘆村的癟犢子們來啦!”
大大小小的孩子們,瞬間一鬨而散!
季婈和白村長呼吸一滯,有轉身回去的衝動。
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季婈擡眼看去。
來人多是老人、婦人,以及幾個之前沒去青蘆村鬧事的青壯年。
他們的眼神充滿仇恨。
“你們還有臉來?”
一個年歲,比白有福大一輪的老人,冷聲質問。
季婈蹙了蹙眉,對白村長道:“咱們在這說吧,說完就走。”
白村長也噁心壞了。
好像去青蘆村搶打砸的人,不是望水村民一樣。
他們怎麼有臉?
白村長沉着臉,氣呼呼的開口。
“我來跟你們說一聲,我們已經想出,怎麼用廢棗樹掙銀子的辦法,你們別給砍咯。”
“好你個老王八癟犢子,黑了心肝,爛了肺的,竟想來坑我們!”
“現在誰不着急砍廢棗樹,早點種點別的,年底還能有點收成。你個白老不死的,真是壞了良心!”
“打死青蘆村的!”
有個臉上掛着鼻涕的男娃,撿起小石子,朝白村長和季婈砸去。
其他人也一一效仿。
季婈臉色微黑,她攙扶着白村長後退兩步,避開小石子。
“村長,我們回去吧,他們既然想砍,我們攔住,反倒成了壞人!”
白村長憋屈得不行。
他看了眼望水村民。
那些正對他露出仇恨眼神的小娃們。
他嘆息一聲,搖搖頭,蒼老的聲音中,充滿無奈和疲憊,對季婈道:“走吧。”
季婈沉默的點點頭,扶着白村長往回走。
身後的叫罵聲,漸小……
“季婈!”
突然一道如銀鈴般,清脆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季婈頓住腳步回頭。
一個年紀比她大三四歲,身材敦實,圓臉翹鼻的姑娘,急急追來。
“你是?”她遲疑的問。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香鶯啊。”
香鶯見季婈沒反應,頓時着急的再提醒。
“你小時候在季家,經常沒飯喫,我和我哥,還偷偷給你喫的。”
季婈搜遍腦海中的記憶,才隱隱約約有一些印象。
她抱歉的朝對方笑笑:“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香鶯遲疑的看了眼白村長。
白村長見對方沒惡意,極有眼力見的開口。
“你們聊,我先回去。”說罷,也不等季婈回答,自己揹着手,離開了。
季婈也有些好奇,香鶯找她的目。
她看向香鶯,眼神帶着詢問。
季婈蹙眉。
“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哥是參與了搶青蘆村民的事?”
香鶯攪動衣角的動作,越發用力,手指泛白。
她祈求着:“看在你小時候,我們照顧你的份上也不行嗎?”
季婈抿脣:“你們的恩,我另還,一碼事算一碼事。”
“不,你就用放我哥回來的條件還。”香鶯心口劇烈起伏,焦急解釋。
“再說去搶青蘆村,村長說每家最少去一人,我哥若不去,我家在望水村是沒法立足的!”
季婈只是靜靜看着香鶯,不語。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香鶯沒想到季婈的心會這麼硬,愈發焦灼。
她眼神閃爍,半響,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般,沉聲道。
“若你答應救我哥,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季婈挑眉:“季家的祕密?”
香鶯咬咬脣,掙扎片刻,脫口而出:“不,是你的!”
季婈小臉倏然繃了起來,反問:“我的祕密?我什麼祕密?”
她自覺得,穿越和空間的祕密,她守得死死的。
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纔對?
可看香鶯的神情,不像在說假話!
“你說。”
“那你答應救我哥出來。”香鶯分毫不讓。
季婈突然轉身就走。
“誒,我說我說。”香鶯一看季婈毫不猶豫離開,驟然慌亂,追了上來。
“我知道你被人下毒了。”
季婈驟然停下腳步,擰眉看向香鶯:“你說什麼?”
她的眼神太過銳利!
香鶯心頭一跳,急急剎住腳步,看着季婈,聲音如蚊吶。
“我說,說你被下毒了,然後你就突然胖起來……”
季婈面上平靜,心底卻波濤洶涌,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煞人的氣勢。
香鶯不敢說話,不錯眼盯着季婈的手指,叩上脈搏。
時間一息一息溜走,季婈探脈的手,遲遲沒有挪開。
她並沒有探到,身體有任何不對的脈象。
可季婈卻信香鶯說的話。
有人給她下毒了……
只是這種毒,太過詭異!
詭異到,連她的醫術,也探不出來……
不然,爲何她最近喫差睡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卻丁點沒瘦?
唯一的解釋是——她確實中毒了!
季婈收回探脈的手,看向香鶯。
“我答應救你哥了,告訴我,你所知道的。”
“真的?”
香鶯灼灼的看着季婈問。
看到季婈點頭後,她臉上緊張的神色驟然一鬆。
隨即,香鶯皺起了眉。
“當時你剛到季家時,長得可好看了,我家住在季家隔壁,我和我哥天天爬牆頭,偷偷看你。“
香鶯說到這裏,嗓音突然變得很緊,聲音發着顫。
“一天傍晚,突然看到一個,全身裹着黑斗篷裏,臉上都是疤的女人出現,交給賽鳳仙幾個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