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那隻讓他們等了好久的靴子。
有多久呢?從邵棠拿出通訊器的時候便開始了。
在吳冉王室的內庫祕藏中,有一卷古老的卷軸。那真的是很古很老的東西了。打開的時候必須特別的小心,以免有所損傷。
那個卷軸被俗稱爲“祕寶錄”,實際上小心翼翼的打開,能看到卷頭上它真正的名稱是:《神器志》。
神器,顧名思義,應該是有神奇效用的器物,或者,來自於神的法器。
或, 二者兼之。
這個卷軸裏的內容歷代國主親自謄寫過好幾份, 但是當歷代的國主們想要看的時候,還是更喜歡看原版的卷軸。
無他,因爲這卷軸不曾假他人之手, 乃是司氏先祖親手所書。
記載了神留給他的後裔們的種種寶物。
不僅記錄了那些不可思議的神奇之處, 更精確的描述的各件器物的外形尺寸, 長几許,寬幾分,高几寸。摸上去是什麼手感,猜測是什麼材質所造。以及,還配有清晰的白描圖。
雖然那些神奇之處聽起來是如此的難以令人置信,那些神器也早已絕跡於世。
但這卷古老得似乎下一次再被展開就會破裂粉碎的卷軸, 證明了它們真的存在過。
當邵棠拿出通訊器的時候, 紀南司榕所受的震撼遠比邵棠以爲的更大。
因爲, 《神器志》裏, 記載過十分相似的東西!
雖然外形有所偏差,但,就像鑲嵌螺鈿的黑漆華蓋馬車是車,平板騾車也是車,都是車。
邵棠拿出的東西和《神器志》記載的東西,是一樣的東西!
邵棠,拿出了神器。
全新的,將將開封的,還沒有被使用過的——神器!
邵棠說過的一些難以理解、混沌不清的話語,便被父女倆拿出來從新解讀。
來自我家鄉……
無法用金銀珠玉購買,他們不認我們這裏的錢財……
只能尋找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
這些本來含混不明的話語,便被解讀出了新的意思。讓父女二人震驚無語。
如果他們猜想的正確,那麼……
邵棠,遲早要入聖山。
邵棠,必要入聖山。
所以,他們真的等邵棠提這件事等了很久了。
好容易將邵棠等到了吳冉,邵棠只看了一眼武安王,就說出了他是她“來到這片大陸後見到的除了阿榕之外的第二個特別的人”這樣的話。這話胡亮在第一時間便一字不動的稟報給了司榕父女。
司榕當時就倒抽了口氣。
她和武安王有什麼特別的?當然是神裔血脈!
邵棠竟一眼就看出來了!
邵棠離開後,司榕沉默了許久,開口道:“阿爹,如果阿棠她明天能……”
“如果她能……,”紀南凝視着自己的女兒,“你待如何?”
司榕手按在几案上,握成了拳。
她內心交戰許久,終於作了決定。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不如何。我只拭目以待。”她抿抿嘴脣。“她或許會是個巨大的威脅,或許是千載難逢的助力。但不管是哪一個,我都絕不會在確定之前,就對她出手!”
笑得很複雜。
有欣慰,有悵然,有讚賞,有感傷。
一個王者,她可以不成熟,不圓滑,不世故。但絕不能眼界狹窄心胸狹隘。她不能因未知產生的恐懼,就盲目出手,而是必須有面對的勇氣。
阿桓!阿桓!
我們的女兒長大了啊!
她必將會成爲一統天下的王者啊!
阿桓……像我當年發誓的那樣,我將爲此,奉獻我的一生!
女王的父親垂下眼瞼,掩去心中的感懷。卻忍不住用手指摩挲書籍的封頁,因爲用力過大,將書頁摩挲出了褶皺。
年輕的女王是瞭解自己父親的,見此便知道父親定是又想起了早逝的母親。對於母親,因爲從未有過真正的接觸,雖憧憬,卻不像父親那樣一想起便感傷至此。
她正想勸慰父親。
卻聽見她爹說:“既然如此,那就等明日見了真章再作分曉。今日,我們先說說這個。”
女王她爹舉起手中的書——《杏園定情記》!
女王:“=口=”
阿棠害我!阿棠害我!阿棠害我!!!
邵棠起了個大早,先合成了兩顆能量石,這才神清氣爽的出了門。
爲行動方便,着了男裝,也不帶人,隻身匹馬的和司榕一行人會合。
邵棠不畏寒,只穿了滾了白色貂毛的青色鶴氅。司榕紀南連同二十護衛,卻都裹了裘衣。
實在是昨夜又落了半夜的雪,天冷的厲害。穿着裘衣已經算是輕便了,街上早起的百姓,都裹成棉球了。
這一行人各個高頭駿馬,司榕一身雪白裘衣,紀南和護衛一水的黑色裘衣,皆是沒有一絲雜色。一看便是非富即貴,早起的百姓們紛紛讓開道路。
邵棠在地球也是壕出身,依然對司榕所謂的“微服”無語了……
出了城門向北二十里便是聖山。尋常人騎馬約莫要一個時辰。可這一行人□□坐騎都是嗑藥嗑出來的寶馬,半個時辰都不用,便到了聖山腳下。
遠看只能看到山形,近到這裏纔看到山腳密密的生着許多樹,不僅高大,還皆有數人合圍之粗,也不知道是長了幾百年的古樹了。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外面窺視聖山的視線。
一條寬闊的青石路筆直伸向聖山。衆人馬蹄輕疾,一忽便穿過了密林,眼前豁然開朗。山腳下,是一片空闊之地,宛如一片廣場。
紀南勒馬。二十護衛跟着一起勒馬,動作整齊,竟沒有半點聲響。
邵棠暗喝一聲彩。
早有守山的衛士長帶人過來拜見女王和郡王。
司榕告訴邵棠:“到這兒就不能再騎馬了,要步行。”
邵棠從善如流的下了馬。手搭在眼上眺望,遠遠的能看到一些衛士巡邏的身影,訝然道:“就這麼些人嗎?我還以爲要有很多守衛呢!”
司榕道:“聖山就只有二百護衛。”
邵棠道:“這裏不是很重要嗎?”
司榕頓了一下:“待會你就知道了。”
既然這麼說,邵棠就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