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姒兒的身份,他曾想過千萬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她是衛國的聖女,是唐安府的女主人。
“華錦”顧姒兒望着遠她而去的華錦,不禁全身微顫。
華錦雙脣緊閉,不肯再與顧姒兒講話。
不是他不愛顧姒兒,也不是他恐懼顧姒兒是個活了三百年的怪物,而是他不能接受顧姒兒的身份。因爲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唐安府。
二十年前,衛國掀起了一場巫蠱之禍。爲絕後患,前任衛帝實行了連坐制,手段其凌厲,就連最是如日中天的華家也沒能倖免。而這其中涉事最深的,便是唐安府。
見華錦不肯說話,顧姒兒頓時面色蒼白,她抖着嘴脣,顫聲道“華錦連你也覺得我是個怪物”
華錦盯着遠處,依舊面沉如水。
“我明白了”顧姒兒自嘲一聲,而後便往元冬那方走去。當她與華錦擦肩而過時,她又道“華錦,謝謝你。”
雖說這幾日一直都在趕路,但也是她近三百年來最開心的一次。
華錦神情僵硬,一字一句道“聖女嚴重了。”
顧姒兒頓了一下,腳下走的更快。待她坐進了象徵着聖女身份的鑾駕裏,便與元冬一行匆匆離開。
華錦站在原地,一雙深邃眼瞳緊緊地鎖着前方的鑾駕。
顧姒兒走的匆忙,甚至還帶上了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或許她不知道,但華錦卻是明白的很。
元冬奉命將顧姒兒帶回宮中,華錦也緊跟着一路奔進了皇城。到了華府門前,華錦才下馬,他便被幾名大臣哄騙着進了宮。
待華錦陪着這幾根棟樑一同跪在御乾宮門外,他方纔知道,原來慕容淵以唐安府無人照顧爲由,欲讓顧姒兒住進宮中,至於慕容淵讓顧姒兒住的地方,正是他們所跪的御乾宮。
從開國伊始,御乾宮就是爲國曆代帝王居住的地方,如今慕容淵想讓一個女人住進來,那些迂腐古板的老臣自然不肯答應。
衆人在門外跪了半日,最終也不知道是慕容淵想通了,還是被那幾名動不動便昏倒的大臣給折騰狠了,他遣了施林,直接將幾人引進了御乾宮。
一見衛帝,那幾名大臣又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在說了一通不合適後,終於成功的惹惱了慕容淵。
“不合適”慕容淵一揮手,便甩出了他批奏摺時用的硃砂筆,“那你們倒是告訴朕,是怎麼個不合適”
“陛下”爲首的老臣出聲叫道“御乾宮乃衛國曆代帝王的居所,陛下怎能因一女子而壞了規矩”
就算這個女子是衛國的聖女,那也是萬萬不行的。
“冷大人,枉你活了幾十年,難道你不知道規矩都是人定的嗎”慕容淵冷笑一聲,道“衛國的帝王尊貴,唐安府的聖女又何嘗不是再者說,聖女是看着朕長大的,她與朕,如同親人。而今唐安府無人掌事,朕讓聖女先住進御乾宮,這又有何不可”
慕容淵句句都是深明大義,駁的那位冷大人白了臉。
“姒兒”顧姒兒話裏有話,讓慕容淵也冷了臉。
顧姒兒未再作答,她偏着頭,掃向了人羣中的華錦。
兩人對話雖短,但卻聽得衆人一頭冷汗,尤其那位冷大人,若不是有同僚攙扶着,恐怕早已癱軟在地。
“陛下啊”冷大人擡着眼皮,眸色幽幽。若說這兩人中間沒點什麼,真是打死他他都不信。
慕容淵臉色更冷,“你還有話說”
冷大人手腳俱抖,道“老臣”
才說了兩個字,冷大人就被身後的同僚扯了袖子。冷大人驚訝的回過頭,同僚趁機道“冷兄,你可別說了。”
“那怎麼行”甩開了同僚,耿直了一輩子的冷大人依舊耿直,“這可是關乎國運、關乎聖女貞潔的大事,又豈能容陛下一人兒戲”看着另一邊的男子,冷大人眉頭輕皺,“華錦,你說是不是”
華錦抿着嘴角,只盯着簾後之人。
“華錦”冷大人拔高了聲音,終於將華錦的魂魄喚了回來了。
“冷伯,蔣大人說的極對。”華錦擡起頭,涼涼的掃了慕容淵一眼,“您還是什麼都別說的好。”
如今的慕容淵,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慕容淵,若是不小心惹惱了他,自己掉頭還好說,只恐着還會牽連全家。
“你”冷大人詫異。
“想想天驕。”華錦提點道。
老年得子的冷大人不說話了,而這一出進諫的大戲也總算是落了幕。讓施林送走了衆人,慕容淵方纔有機會去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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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姒兒。
破開層層珠簾,慕容淵輕聲道“姒兒”
顧姒兒退了一步,“請陛下慎言”
“這裏又無外人,朕又何須慎言”慕容淵向前一步,終於將顧姒兒圈進了懷中,“姒兒,你瘦了”
慕容淵撫着顧姒兒的臉龐,引得她一陣顫抖。
“姒兒,是不是華錦待你不好”慕容淵貼着顧姒兒的嬌軀,眼中露出一抹殺機,“你告訴朕,朕便讓人去殺了他”
“是我自己不好,與他人無關。”顧姒兒定了定心,冷聲道“若你要殺,只殺我一人便好。”
“姒兒,你可是朕的寶貝,朕怎麼會捨得傷你呢”慕容淵垂下頭,他嗅着顧姒兒頸間的幽香,也遮住了他臉上的陰冷。
顧姒兒咬着嘴角,片刻後,她終於推開了慕容淵,“慕容,我累了”
“那朕就帶你去休息。”彷彿沒有聽出顧姒兒的畫外音,慕容淵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一邊往殿內走着,一邊歡喜道“姒兒,你在唐安府常用的東西,朕都讓元夏搬來了,朕先帶你看一看,若是還缺什麼,你再告訴朕”
顧姒兒斂着眼簾,無力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