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蘭夜怔了一下,頓時明白傅雪衣的意思,他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我找到的。”
“若不是你,那又會是誰”
“我也不清楚。”鳩蘭夜斂着眼簾,遮住了眸中森森冷意,“兩日前,有人潛入東宮,那人將你送來,便直接離開了。”
傅雪衣心中微微一震,臉上頓無血色。
她藏的隱祕,若不是那日張義背叛,怕是誰也找不到她。而今不過只是一個陌生人,竟也能知道了她的藏身之處,更爲驚悚的是,她竟猜不出那人是誰
“雪衣”鳩蘭夜握住了傅雪衣的纖手,眼中的冷意也被擔憂代替。
傅雪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將雙手從他的大掌中抽了出來,“既是如此,就不打擾太子殿下了”
“不”鳩蘭夜猛地上前,驚聲道“不會打擾我的你只要留在這裏只要留着這裏就好”
鳩蘭夜話音未落,傅雪衣就已開口道“太子殿下,此處並無外人,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如今她是人人喊打的朝廷欽犯,別說要收留她,恐怕就連與她有過多的接觸,外人也都是肯不願意的。況,鳩蘭夜又是儲君,若是幫了她,必然會惹得秦皇不悅。
“裝模作樣”鳩蘭夜雙目怒睜,袖下的一雙大手也被他捏出了一片青白,“傅雪衣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是如此的不堪”
“若不然呢”傅雪衣冷笑。
鳩蘭夜把手捏出了一聲脆響,一字一句道“傅雪衣”
傅雪衣沉吸了一口涼氣,轉身不再看他。
他是秦國太子,她是前朝遺孤,他們兩人,註定只能越走越遠。
鳩蘭夜神情有些黯淡,他呆了片刻,而後又繞到了傅雪衣的面前,還未等傅雪衣有所防備,他就已將她攬入了懷中。
“雪衣,你可知道眼下有多少人都在找你”貼在傅雪衣的耳邊,鳩蘭夜低聲喃喃“雪衣留在東宮,纔是最安全的”
他不敢保證尹玉會不會追查到此,但他能保證,他永遠都不會傷她一分一毫。
鳩蘭夜突然動作,嚇得傅雪衣驚跳了一下,待她回過神來,纔想起要推了鳩蘭夜。鳩蘭夜是死了心的要把她留下,又怎麼可能讓她掙脫於是傅雪衣越是掙扎,太子爺便錮的越是牢穩。
“鳩蘭夜”推不開面前的男子,傅雪衣不禁惱了,她擡起螓首,咬牙道“同樣的話,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傅雪衣執意要離開,鳩蘭夜的臉上不禁更添了一抹驚慌。
“雪衣”鳩蘭夜抿了抿薄脣,不得不告訴了傅雪衣一個真相,“若你是在擔心大都的同黨,我只能告訴你,現在大抵已經晚了”
“什麼晚了”傅雪衣遲緩的轉動了一下眼睛,纖長的手指終於抓住了鳩蘭夜的衣襟。
鳩蘭夜抖了一下嘴脣,他做了二十幾年太子,這是第一次覺到有些無措。鳩蘭夜又呆了片刻,隨後他目光閃躲,語聲低沉道“時至昨日,你藏於大都的密探就已被太傅一一清洗”
“嗯。”鳩蘭夜艱難地點了點頭,道“據千易所言,太傅所過之處,未有一隻漏網之魚。”
聽到自己的心血被尹玉連根拔盡,傅雪衣的眉間不由閃過一絲殺意。恐她再生事端,鳩蘭夜當即又將她緊緊抱住。
“雪衣,你是鬥不過他的。”一下一下的順着傅雪衣的青絲,鳩蘭夜開口勸道“僅憑你一人,也是無法撼動秦國的”
傅雪衣輕咬了一口下脣,豎眉道“你怎知我一人不行”
“我就是知道。”鳩蘭夜勉強笑了笑,又把話題繞到了原先起步的地方,“雪衣,不要再去冒險了。”腦中流光一閃,鳩蘭夜補充道“也不要在想着去刺殺秦皇了”
“憑什麼”傅雪衣目光轉動,一雙剪水瞳眸死死地盯上了眼前這張剛毅俊朗的側臉,“鳩蘭夜,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聽什麼”
鳩蘭夜梗了一下。
他讓傅雪衣收手,是爲了護她一個周全,不過若說他對秦皇沒有一點的私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且不說秦皇也護了他二十幾年,就只他求了尹玉來做他的太傅,就能彰顯出他的一片慈心。
凝視着傅雪衣的容顏,鳩蘭夜眸色深沉,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雪衣,再等幾年好不好”
雖說秦皇還不到五十,但他的身體,卻早已一日不如一日。鳩蘭夜讓傅雪衣再等幾年,就是想先等着秦皇駕崩,若那時候的傅雪衣還想着復國,他作爲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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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儲君,自然可以將秦國曾經奪取吳國的城池雙手奉上。
傅雪衣定定的看着鳩蘭夜的眼睛,在沒有看到自己想要要的那抹驚慌後,傅雪衣淡淡道“鳩蘭夜,我渴了”
“我去給你倒水”鳩蘭夜面色一喜,隨即便跑出門親自去爲傅雪衣倒了熱茶。
鳩蘭夜是太子,更是是秦國最矜貴的男人之一,但是今日爲了能夠讓傅雪衣留在下,他也是拋開了那個華麗的影子
鳩蘭夜去得快,回來的更快,不消片刻,他就已捧着一隻青花色的茶杯走了進來。傅雪衣伸着凝白的纖手,茶杯纔到手中,她便潑了鳩蘭夜一身。
顧不上身上的水漬,鳩蘭夜定了定神,擔憂道“怎麼了”
傅雪衣櫻脣輕啓,徐徐地吐出兩字,“燙了。”
“燙嗎”鳩蘭夜強笑了一聲,想起了方纔自己往熱茶裏添的那少許涼水。
“嗯。”盯着地上的碎片,傅雪衣有些出神。
“那好。”鳩蘭夜直視着傅雪衣的眼睛,再三叮囑道“那你在這裏等着,我很快就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