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江戶旅人 >58.督理銅山聞警訊
    一連磋商十餘日,衆人各抒己見,對幕府在江戶灣等處的防禦,和未來海軍的建設,取得了最終的共識,並有了一定的規劃。

    從無到有,路阻且長!

    怎麼辦呢?國家如此,並非是一日兩日這般,是數百年來閉關鎖國所造成的。現在英米鬼畜紛至沓來,唯有奮起直追而已。

    忠右衛門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籌款,咱們這個德川興業株式會社的總裁(自稱)是吧,既然要給德川家發展實業,那麼就得掏錢。之前鴻之舞金山開採一年半,送回來了價值九萬多兩的金銀,今年已經開春,蝦夷冰海解凍,運送金銀的船也快到江戶了吧。

    前頭給了小慄忠順三萬,讓他去長崎創辦長崎制鋼所,這還是頭期款,後面還需要一定的投入,這邊商船學校和橫濱造船廠也開始辦理,好缺錢呀。

    左等右等,蝦夷的廻船終於趕到江戶。忠右衛門就差不穿鞋子跑出門去迎接啦,金山上面最後給忠右衛門帶回來了價值十二萬兩的金銀,並且表示只要流放犯能夠更多一些,再允許招募陸奧的貧民,這個產量應該還能增加。

    答應了!這怎麼能不答應,只要能來錢,比啥都強。忠右衛門立刻把金銀送去銀座,交給幕府專事貨幣鑄造的後藤家改鑄爲小判和豆銀。

    有了這筆錢,很多事情就鬆快多了,但是忠右衛門不敢懈怠。別看十二萬挺大一筆錢,可是花起來很快的,要想快速搞錢,還是得去看足尾銅山。

    正好幕府把五個礦山留學生送去了足尾銅山實習,忠右衛門乃是他們的校長,又是他們的上司,當然也需要去考覈他們的學習成果啊,理由非常的正當。

    踏着春意,忠右衛門趕到足尾銅山。已經在當地勘探了一個來月的五個留學生立刻前來迎接,奈良茂派在當地的夥計也安排了人手招待。

    接待什麼的都是小事,你們也勘探了一個多月了,有眉目沒有?

    一問到這個,大鳥圭介便站了出來,表示足尾銅山的規模很大,他們到現在也才勉強逛完,標本啥的還沒有仔細分析,所以不敢誇口說發現了什麼東西。

    聽了他這話,忠右衛門也知道自己是着急了,可現在哪有比直接開礦能來錢更快的產業呢。市場渴求大量的貨幣,這是商業的發展,同時也是使用貴金屬作爲貨幣的共同作用。你就是再多的錢幣投入市場,也不夠市場使的。

    得了,先瞧瞧採集的標本吧。忠右衛門跟着幾個留學生去了礦上的公所,當年足尾銅山極爲繁榮,數萬人在此工作,現在整個小鎮已經完全破敗,根本見不到幾個人了。年產三十噸銅,哪裏能養活什麼人哦。

    收集的礦石標本到是很多,當地也就是未來的日本栃木縣上都賀郡足尾町(今日光市足尾地區),毫無疑問的,處於板塊碰撞的活躍區,自然的,火山也是存在的,只不過最近沒有噴發的記錄,是活火山還是死火山,忠右衛門也不能確定。

    按照忠右衛門的記憶,這地方絕對又是地球嘩啦一下,然後就拉了的地方,銅礦的品味非常之高,不然就算是採用先進的機械和工藝,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從幾十噸年產量,暴增到七千二百噸的年產量。

    但和當年在菱刈金山不同,菱刈金山太有名了,有名到忠右衛門有印象。而足尾銅山則不行,忠右衛門光知道這裏有銅,但不知道哪裏。所以也不可能直接拉着大鳥圭介,指着一個山頭說往下挖。

    根據一般的地質勘探原則,地球火山噴發在往外拉的時候,一般不是滿天飛雨式的拉,而是劃拉一聲,在某個點猛烈的噴出來。正常而言,如果是這種成因,那麼新的礦脈必然是在舊有的礦脈附近。

    而之前的菱刈金山是地震了,兩個板塊直接劇烈碰撞,一個板塊擡升起來數百米,把地下的礦脈給帶了出來。這種情況的話,就不是一個點的附近,而是要按照整個板塊擡升的那條線來尋找礦脈。

    足尾銅山顯然是火山噴發形成的,所以勘探的範圍自然是繞着原有的礦脈,然後以此爲中心,畫出一個圓,不出意外的話,新的礦脈就在老礦脈附近。

    道理大鳥圭介他們都懂,他們也是按照這個思路來的,附近的山林他們大多考察過了。現在就是進一步研究標本,進行排除和篩選。

    一堆人聚在一起,商議着幾處各自發現的可疑之處。本地的礦工和礦師也有一套自己的勘探方法,有一說一,日本人採礦的本事還是可以的,竟然有不少地方,同大鳥圭介他們不謀而合。

    於是忠右衛門便命他們在圈定的幾個可疑點,進一步採掘,尋找礦脈。

    “侍從殿下可在這,侍從殿下可在?”

    正站在擺滿礦石的場院上面辨別商議,一名面帶焦急之色的武士突然闖了進來,不住地左右詢問。

    “你尋殿下何事?”忠右衛門瞧了瞧,沒有答話,讓黑川慶德上前詢問。

    現在身份不同了,不能夠隨便什麼人竄上來就親切接見咯。要忙的事情太多,若是再像以前那樣,二十四小時不睡,都見不過來。所以便由黑川慶德先去問問,有事帶來回話,沒事就打發他走。

    忠右衛門也不擡頭,繼續和幾個留學生還有本地礦師商量。來前忠右衛門看過德川家慶,橫豎都是拖着,或許還能拖上半年一年了,只要沒有什麼大的波動,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大概就是所謂的“老衰”,耗到油盡燈枯爲止。

    “殿下,殿下,殿下……”和那個武士問了幾句之後,黑川慶德的面色也急劇變幻,充滿了驚恐。

    “怎麼一回事?”忠右衛門手裏還拿着一枚礦石標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英米兩國,率兵船百餘,衆勢二萬(誤會),叩關浦賀,江戶告急!請殿下速速回返江戶,將軍様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