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江戶旅人 >86.松陰登門來拜見
    你以爲是原地踏步,甚至是降職?表面上來看,確實是這樣。從財政大臣轉任鐵道大臣,這分明就是貶官啊。

    只不過那是在其他地方,在眼下的德川幕府,絕對談不上貶官。當然啦,也不好說一定比財政大臣強多少。

    擔任老中·德川鐵道株式會社總裁,與一般的鐵道大臣有一個重要的區別。德川鐵道總裁,掌握着一萬多旗本御家人的雙俸和升遷!

    單隻這一點,權力就無敵強!

    作爲幕府安置旗本八萬騎的最重要機構之一,德川鐵道與一般的公營機構不同。這麼多世襲罔替的武士在這裏,你當然沒有辦法把他們給褫奪了知行,一腳踹走。但是你可以把他們貶去做剷煤工啊。

    如果還嫌不夠解氣,就把他貶去大井川或者天龍川的鐵道大橋上,去守鐵道橋。讓他一輩子在山溝裏面,不見天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活活憋死他。

    光是這麼一項大權,就足以讓衆人羨慕了。諸位須知,馬上山陽鐵道幹線上馬,還有數萬名諸侯的武士,需要受到水野忠精的管轄。用誰不用誰,還不是水野忠精一句話。捏住了這些武士,基本就等於捏着了沿線的諸侯啊。

    雖然不至於說什麼權力大的無限,可也絕對是標準的大權在握!

    再者,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德川鐵道的預算多啊,雖然表面上看着不盈利,可那主要是在不斷地投資興建新的鐵道,同時安置武士啊。實際上除了本身的盈利以外,德川興業每年還撥款過來,用以添置器械,培養人員。

    往大了說,水野忠精這個總裁坐穩了,一年手上幾百萬過去,那都是輕易。保不齊再過幾年,那就是上千萬從手裏流下去了。

    做官嘛,官職表面的大小是一方面,手裏的事權和財權,那就又是一方面啦。只要是掌握了足夠大的事權和財權,即使是卑官,也能夠給大官臉色看。最簡單的就是《人民的名義》裏面那位管審批的處長咯,官小權大,來辦事的都只能哄着他陪着他。

    所以嘛,水野忠精在聽到這個差遣之後,稍稍一猶豫,就立刻表示自己願意接受。而且他希望再兼管橫濱制鋼所,擴張規模,增加產量。讓之後日本的鐵道修築,所使用的軌道,都是國產貨。

    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忠右衛門滿口答應。

    安置好了水野忠精,那麼下一位就是安藤信正了。這位老兄怎麼說呢,他出發前是能夠和井伊直弼對着幹的老中,在幕府內部還是頗有兩分人望的。只不過經歷了井伊直弼和忠右衛門的兩輪清洗,他的那些支持者,要麼告老,要麼外放,如今在江戶,也就是個光桿司令了。

    可就算是光桿司令,忠右衛門也覺得他礙眼。沒別的原因,就因爲這廝主張向諸侯妥協,放下身段,承認幕府拉跨了,低三下四的向諸侯和公卿,請求他們承認幕府的合法統治權。

    幕府的江山是一刀一槍打下來的,不是求來的!

    這人和我不是一路人!

    谷氦

    既然如此,忠右衛門只是單獨的召見了一次安藤信正,盡一盡封建體統要給老臣的面子,然後就給他尋了一個新去處。

    老中格·蝦夷開拓使!

    同樣是老中,在蝦夷的老中和在江戶的老中那可不一樣。同樣的大學士,在四川打張獻忠的大學士,就絕對比不上在京師朝堂裏面當大學士的首輔大臣。

    但你還別說,官階等級上,老中和老中格還就是一個級別的。在表面上,幕府只不過是對安藤信正另有差遣罷了,合情合理的。

    另外一道回國的毛利敬親、蜂須賀齊裕以及松平慶永,則不急着安置。毛利敬親是外樣,理論上本身就不能夠擔任幕府官職。蜂須賀齊裕雖然還是德川家的後裔,但在出使前,就只是老中格·海軍奉行並了,暫時可以歇一段時間再議。

    松平慶永是松平氏諸親藩之首,當初就在江戶攪風攪雨的,德川家慶和德川家定都看了他心煩,這才一腳踹去了歐美。如今人回來了,忠右衛門應該怎麼安置他呢?

    論理來說,啥也不安排也是可以的。因爲別人出發前是老中,他出發前是個屁。但是他身份貴重,且出身田安家,又見識瞭解了歐美各國的情形,投閒置散似乎也不妥當。

    是個問題,忠右衛門準備私下和助六商量一下。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一橋邸的御前會議簡單的開了開,沒多久就開完了。大夥兒該忙啥去忙啥,忠右衛門則是瞧了瞧天色,到中午飯點了,請助六回家去喫飯,順道討論一下松平慶永的事情。

    到底是安撫一下,還是一腳踹遠。安撫的話,安撫到什麼程度。踹遠的話,會不會導致這廝又幹點什麼爛事出來。

    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商議。法國訂購的防彈馬車還沒有到貨,所以出行仍舊是騎在馬上,由超過四百名傳習隊士兵護送,以策安全。

    助六的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得想法,只能說是給忠右衛門分析分析。兩人喫完飯,也沒有休息,繼續討論。

    正在討論中,家裏的侍從來稟報,說是有一位“故人”前來拜訪。忠右衛門如今這個身份,一般是不會見客的。但是如果能夠到“故人”這個級別,家裏守門的侍從認識他,知道他和忠右衛門關係好,那麼到還有見面的可能。

    眼前的這位“故人”,已經被家內的侍從,引進別室。雖然人是進來了,見不見還是取決於忠右衛門的。

    “何人?”忠右衛門正和助六議事呢,其實不太想見什麼客。

    但又是故人,保不齊是什麼重要人物登門拜訪,忠右衛門還是得問一問,以防萬一的。要是佐久間象山或者高島秋帆來,那必然是得見上一面,甚至留他們在家,一起喫一頓晚飯的。這是他們的牌面,也是忠右衛門同他們的親近。

    “吉田松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