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土公吐出一口帶血吐沫,正待怒罵,卻見熊啓手指攢動,啞穴就被封住,隨即,‘分筋錯骨手’的痛苦,再次浪潮一般的襲來。
世上硬骨頭很多,不懼生死的人也不少,但能在漫長酷刑折磨下,依然面不改色的卻十分罕見。
許多人平時叫嚷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但真要讓他嘗一嘗酷刑的滋味,一萬個人裏面也未必有一個能堅持下來。
酷刑那麼簡單,哪還有千古傳名的酷吏什麼事?真當來俊臣,周興,張湯這些千古酷吏是喫乾飯的?
所謂‘屈打成招’,很多犯人明知認下罪名就是死,卻不得不認,爲何?
無他,酷刑之下,生不如死,無法忍受罷了!
除非是心頭有着堅定地信仰,同時意志堅忍不拔,生死看淡,否則,沒人能在人類發明出來的各種酷刑下坦然自若。
那種人纔是真正的萬中無一,尋常江湖人可沒這本事。
桑土公自然也沒有。
在連番幾次‘分筋錯骨手’折磨下,桑土公終於招架不住,當熊啓再一次解開啞穴的時候,立刻高聲呼道: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一番審問後,熊啓終於知道了事情的進展程度。
原來,雖然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在各自洞主,島主帶領下聚集在縹緲峯山腳百里外,但因爲誰也不服誰,選不出帶頭人,一直僵持在這裏。
原著中,有慕容復的闖入,‘南慕容’的鼎鼎大名,讓所有人心服,這才擰成一股繩,攻上縹緲峯。
“看來慕容復還沒來,不知道是我來早了,還是劇情變了?”
熊啓暗自想道。
他修煉北冥神功耽擱了一個月,但原著中似乎也過了一個月左右,慕容復,段譽等人才和這些烏合之衆碰面。
有可能在熊啓的插入下,劇情發生了改變,但也有可能熊啓來的及時,慕容復還沒到。
“我雖然用精元增加了功力,但到底沒有晉升先天,武功最多和慕容復相當,未必能高過他!”
皺起眉頭,熊啓暗暗想道:
“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島的人良莠不齊,但其中也有不少真正的高手,好像就是慕容復也奈何不了他們,後來還是一個叫‘不平’的道人出面講和,雙方纔合在一起!”
“這麼算下來,就算我有‘太阿’劍在手,僅憑一個人怕是也奈何不了這些傢伙!”
按照時間推算,此刻的天山童姥,十有八九已經內力全失,還被烏老大擄了下來,被當做啞巴女童看待。
熊啓想學會逍遙派武功,就必須救出天山童姥,不過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人數衆多,而且不乏高手的情況下,如果硬闖,就是他也沒把握。
因此,要救天山童姥,硬來卻是不行了。
這些傢伙雖然都是些烏合之衆,但個個桀驁不馴,而且性格怪誕,言語根本說不通,熊啓也沒有那個能力強行逼服,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辦法。
不經意間,看到對面神色萎靡的桑土公,熊啓眼睛一亮暗道:
“我何必跟那些傢伙硬拼,天山童姥應該在烏老大手中,只要找到烏老大不就行了?”
“你且整理一番,收拾好後,帶我去見烏老大!”
熊啓命令道,也不和桑土公講原因。
桑土公被‘分筋錯骨手’折磨的死去活來,早已沒有半點桀驁氣質,不問爲什麼,只是點頭應諾。
休息了一個時辰,天色逐漸變黑,但桑土公的氣色也好了不少,至少表面看上去沒有什麼太大異樣,熊啓這才命令他帶着自己前去尋找烏老大。
熊啓由桑土公帶領,倒是沒有招致這些人的懷疑,一路順利的找到了烏老大。
桑土公以要事商談爲由,將烏老大帶到一個僻靜所在,就在烏老大詢問之際,熊啓突然出手,制住了他。
“烏老大,帶上你從縹緲峯上擄來的啞巴女童,跟我走一趟吧!”
熊啓淡淡的說道。
烏老大的骨頭可比桑土公軟了許多,而且十分懂的看勢頭,見風使舵本事不差,在熊啓露了一手‘搓石成粉’後,老老實實帶着一個裝了人的黑色布袋,和熊啓來到山谷之外。
到了山谷外,熊啓又繼續命令烏老大和桑土公向外行了三裏左右,這纔在一個平地上停了下來。
“將人放出來罷!”
熊啓下令道。
“是!”
烏老大恭敬的應道,隨即解開黑色布袋,將袋口往下一捺,袋中露出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女童人來。
這個女童容貌稚嫩,看上去就是一個尋常小女孩。
但誰想得到,她竟然會是一個縱橫天下數十年,種下生死符,將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數萬人,如同奴婢一般隨意使喚的老妖婆?
女童一出了黑色布袋,立刻雙手按在臉上,咿咿呀呀的哭了起來,看上去極爲惹人憐惜。
“呵呵!”
熊啓一直臉色淡然,看到這一幕,卻不禁笑了起來,呵呵笑道:
“師姐,別哭了,小弟來救你了!”
女童哭泣依舊,但熊啓卻敏銳的從哭聲中察覺了一絲停頓,雖然這點停頓微不可查,但熊啓有心注意下,卻清楚的感覺到了。
“好了,師姐,你看看這是什麼?”
熊啓伸出左手,將逍遙派掌門標誌七寶指環亮了出來。
女童依然雙手捧臉,哭泣不止,不過透過手指縫,卻有一雙眼睛看了過來。
“七寶指環?小子,你哪裏得來的?”
看到逍遙派掌門指環,天山童女頓時不裝了,一把撲了過來,抓住熊啓的手,盯着上面的寶石指環看個不停。
她說話的聲音極其蒼老,跟七八歲女童的模樣毫不相干,但熊啓早就知道她是九十多歲的老妖婆,因此絲毫不奇怪。
但一旁的烏老大和桑土公就不同了。
他們身上的‘生死符’,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釋放的,而且每年都要蒙面上縹緲峯一次求取解藥,對天山童姥的聲音熟悉無比,那可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聽到這個聲音,兩人全都大喫一驚,禁不住的倒退幾步,盯着女童,顫抖的說道:
“童,童姥!”
不過,才一出聲,兩人就覺得不對,天山童姥少說也有八、九十歲,怎麼可能是這麼一個七八歲的女童?
熊啓可沒興趣爲他們科普,更不理會他們,只是看着女童笑道:
“師姐好記性,這麼多年沒見掌門信物,還能一眼認出來!”
“師姐?”
女童擡起頭來,雙手依然緊抓熊啓左手不放,一雙眼睛卻瞪起,蒼老的聲音說道:
“小子,你是什麼人?無崖子在哪?掌門指環怎麼會在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