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這事兒真假,當年是誰的問題,就去找誰,現在我還沒有達成收購協議,如果你們拘禁我的人身自由,可能會構成綁架罪,各位想好了,這可是要拉出去槍斃的罪!”陸峯朝着所有人喊道。
“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誰來都不行,今天不賠償就不能走。”四標大吼道:“給我綁了他,綁到牛圈裏吊着。”
十幾號人朝着前面擠,混亂中有人抓着陸峯的手,眼前的鐵鍬、鋼叉在晃悠,稍不注意就是個血窟窿。
張鳳霞想上去把人們拉開,被蘇有容一把抓着。
“你抓我幹啥,不知道幫一把嘛?”張鳳霞氣急道。
“別上去了,亂糟糟的,給你一鐵鍬都不知道該找誰。”崔寧說着把她往一旁拉,有些人盯着他們,不讓走。
不到片刻功夫,陸峯被人推搡着出了村委會的院子,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撕扯壞,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有人拿過繩子要綁他。
陸峯全程沒有太多反抗,他知道,在這種局面下,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而且自己很容易受傷。
“報警!”陸峯喊了一句,這是他唯一的掙扎。
鄉里派出所的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陸峯被五花大綁在村委會圍欄上,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出來看,二十多人氣勢洶洶的叫囂着,趙二苟說了幾句場面話,假意勸了勸,就不再多說。
“誰報的警啊?咋地了?”走過來幾個警察問道。
趙二苟走上前道:“出事兒了,四標和孫二把人家老總給綁了。”
前因後果簡單的說了一下,其中一個警察說道:“這事兒,只能調解,你們好好談,不許動刀動起的,出了人命,統統槍斃。”
陸峯解釋了一下,對方根本不聽,就記住一招,和稀泥!
警察走後,四標叫囂着要把陸峯掛到牛圈房樑上,陸峯開口道:“當年賠償多少錢?”
“你願意賠錢了,是吧?剛纔還說不歸你負責!”
“真以爲我們村人好欺負啊?”
蘇有容急忙往陸峯身邊靠了靠,小聲道;“這個口子不能開,要不然廠子你真買不下來,這些人能把你生吞活剝了。”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老子就被掛牛圈,你是不是覺得這幫人幹不出來?先脫身!”陸峯說完看向四標問道:“我確實想收購?電子廠,你這件事兒,現在解決也是解決,省的以後解決,都一樣。”
“我爸殘廢賠償、醫藥費、還有補償啥的,十萬,十萬塊!”
這個數字一出,別說圍觀的村民,就是這些找來的二混子都驚的直吸冷氣,十萬塊?
趙二苟沒想到四標傻到這種地步,居然把錢數直接喊出來,走上前道:“陸總,我當個中間人,見證人,咱進村委會說。”
幾分鐘後,一份和解書寫了出來,陸峯讓張鳳霞坐着車進城去取錢,一直等到傍晚六點,張鳳霞纔拿着錢來。
“實在不好意思,我是真不知道他給你來這麼一出,改天,一定請陸總好好喫一頓。”趙二苟前恭後倨,滿臉的愧疚之色。
“不用改天了,就後天吧!”陸峯開口道。
“啊?後天?”趙二苟一時間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對,就後天!”陸峯說完直接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崔祕書氣的直罵,可是他也無可奈何,他是市政辦公廳的,進了村兒,他也得乖乖的,尤其是現在的村子,家族龐大,勢力錯綜複雜,很多跑運輸的人,看見村子都繞着走。
“這也太惡劣了,咱什麼都沒見到,就賠償人家十萬塊錢。”張鳳霞看着陸峯道:“他這算敲詐,從法律.......”
“法個屁!”陸峯打斷了她的話,張鳳霞在行政管理這方面確實比陸峯專業,但是在對現實人情這方面,陸峯甩她八十條街:“沒看見寫的是和解書嘛,村裏的事兒,只能調解,你指望鄉里幫你?”
“可是.......”
“別說了,說不定鄉里的,就是這個村的人,說不定還有七大姑八大姨,那些鄉鎮企業在這種地方都是手眼通天。”崔寧說出了現在村裏的實情。
“你說後天?”蘇有容看着陸峯問道:“你後天來幹啥?”
“這個局得破,不破則不立,就完不成收購!”陸峯沉聲道。
這種情況誰看見誰頭疼,來這的企業,除了被刮一層油水走人外,沒有第二個選擇,蘇有容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問道:“怎麼辦?打?還是找關係?”
陸峯直搖頭,看向蘇有容,這個女人對他的手段好奇,緩緩的說道:“看過三國演義嘛,劉備臨死的時候告訴諸葛亮,劉禪若是值得輔佐就輔佐,若是不行可替之。”
“可替之?”蘇有容微微皺眉道。
回到酒店,換了衣服,喫過飯,陸峯迴到屋裏給江曉燕打了半個小時電話就睡了,臨睡前順手把門反鎖,免得再出現一覺醒來,張鳳霞進來了,或者蘇有容躺自己牀上。
晚上八點,黃友偉把手頭的事兒忙完,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給崔祕書打過去:“來我辦公室,把今天的事兒彙報一下。”
幾分鐘後崔祕書走了進來,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黃友偉聽的直皺眉,這個趙村長做事兒夠狠的,一上來就敲詐了十萬塊錢。
“可替之?”黃友偉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下,問道:“怎麼個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