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神色淡漠,看着一副難以置信模樣的伯邑考。
身爲人王位格,加持了神力以及人道氣運的他,在這王庭之內幾乎可以與頂尖大羅相提並論。
加上他位格的特殊性,也沒有什麼超越大羅的存在會對其出手。
此時摘星樓頂樓毫髮無傷,就連桌案之上的美食佳釀也依然擺放在上,不見凌亂。
伯邑考費盡心機打造的挾持威逼之局,就這樣輕易間被消弭。
摘星樓的動靜幾乎響徹王庭,幾乎同一時間便能看到四面八方的人潮向着摘星樓紛涌而來。
值守在頂樓門庭之外的兩位內侍,第一時間便直接衝了進來。
王庭內侍傳授修行之法包括大部分大商甲士,基本都是走雪海神橋之道。
凡人修行至煉氣返虛,體內便開始誕生雪海,雪海蔓延整個丹田之後,便能煉精化神,成就神橋。
只有在雪海之上搭建神橋,如此纔有了人族不朽之路,登臨地仙之境。
一直護衛於頂樓門庭的兩位內侍便是地仙之境,她們能夠靠近人王,都是王庭之中年長一些未曾選擇離開王庭,以身許國的大內侍。
兩人身穿與雲華無二的宮裝,體內雪海翻騰,神橋之上神光奕奕,俊秀的臉上滿是煞氣的闖入門庭之內。
方破入其內,便看到浮在伯邑考之前,被人道氣運籠罩,頭頂散發出陣陣各色光暈,雙目如惶惶太陽一般的帝辛。
“大王!”
兩位大內侍見此情景,馬上心中便有了猜測,多半是這西岐之人想要刺殺人王,結果被人王反制了。
帝辛見兩位內侍闖入,虛空之中擺了擺手道:“無礙,汝等退下吧,告知禁軍回守崗位即可。”
此時神識連接氣運的他,明顯察覺到不斷都禁軍正向着摘星樓方向涌來,而摘星樓下留守的千名禁軍更是即將要奔入頂樓了。
得到命令的兩位內侍,對着帝辛齊齊做了一揖道:“是,大王!”
行禮之後便向着外面行去,只是轉過身兩人肅穆的面色頓時有些神采飛揚。
兩人偷偷對視一眼,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人王如此模樣,那宛若混沌神袛一般的樣子,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揮退去兩位內侍,帝辛收起氣運加持,重新輕飄飄落在地上。
帝辛看着呆滯的伯邑考,淡笑道:“幫助你的那個大能者,未曾告知你在這王庭之中,便是尋常大羅亦不是孤的敵手嗎?”
伯邑考抿了抿嘴角,他擡起頭來與帝辛對視道:“難怪人王敢得罪三大教,人王位格當真是所向披靡。”
他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心救父卻是疏忽了,爲什麼雲中子身爲堂堂大羅者,不自己動手悄然帶出姬昌反而更輕而易舉,偏偏讓自己前來。
只是再如何想,此時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帝辛此時眼中凝聚的太日神眸還沒有完全消散,他雙眼中團團比之三味真火還要恐怖許多的未知烈焰跳動。
看在伯邑考眼中,頓時伯邑考雙目淚流不止,轉瞬間便有血淚低落。
想要低頭避過帝辛的目光對視,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移開眸子。
帝辛瞧着咬牙硬撐着的伯邑考,冷笑一聲道:“人王位格當然所向披靡,但你可知,承載人王果位,便需要承擔起人族重任。
想到姬昌一家賣掉人族未來,換取天庭一個傀儡一般的紫薇大帝等職位,帝辛心中就有一股怒火升騰而起。
帝辛神力化作鎖鏈,頃刻間便將伯邑考捆綁起來。
拉着鎖鏈,帝辛來到頂樓觀景臺處,將伯邑考狠狠拉到身側。
帝辛朝着城牆邊一指,伯邑考眯着眼順着帝辛所指的方向望去。
城牆之下遍地鮮血碎肉,殘肢斷臂鋪了一地。
數千禁軍甲士在城牆之上巡弋,下首幾百人正在不斷清理着地上的屍首。
看到這一幕,伯邑考的心劇烈跳動一下,他喃喃開口道:“人王將他們都殺了。”
儘管知道這些甲士今日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恐怕都難逃一死。
但是親眼目睹之時,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當然,也可能是想到了自身的下場,伯邑考說着話語都有些顫抖。
“不止是他們,城東西伯侯府此時也已被夷爲平地,斬盡殺絕!”
帝辛話語平緩,卻帶着一股濃郁到讓人窒息的血腥之氣。
他手指的方向不動,接着說道:“這些人本都是人族甲士,是我人族的未來。
是你們在挑動人族戰火!”
帝辛轉過臉看向伯邑考冷酷道:“不止朝歌之中西岐之人,他日王師征伐西岐,留地不留人,永絕後患!”
此言一出,伯邑考頓時驚愕的無以復加。
人族之戰從來都沒有過屠滅整個諸侯國的事情,至多不過貴族等貶爲奴隸,殺一些兵甲首腦而已。
他完全沒想到這朝歌之內被冠以賢明的人王,居然會有這麼可怖的想法。
伯邑考怒極而笑道:“那可是數億人族,人王可知那是多大的業力。而且人王便覺得一定能踏破我西岐?”
自從文丁人王時期,西岐大敗之後,姬昌便勵精圖治,幾十年發展。加上又不斷有大教的支持。
這也是西岐靜極思動,想要挑釁王庭的原因之一。
“無法踏破西岐?”
帝辛嗤笑一聲,他不屑道:“憑藉着那些大教,便能阻擋王庭嗎?
大教今日能棄你父子不顧,他日亦可棄你西岐而去。”
帝辛神色莫名,沉吟道:“你當那大教如靠山,但大教卻視汝等如工具,豬狗一般。
順應那大教,西岐能得到什麼?人族能得到什麼?我人族都可不死不滅逍遙世間不成?”
“人族的未來在自己手中,殺你西岐億民,亦是救我人族未來!不能讓人族根基被腐朽同化。
你死去之後,孤會推動我人族全民修行,不靠那大教,不用遠離紅塵七情,亦是能夠逍遙這洪荒。”
“終有一日,人族踏過洪荒之地,沒有阻隔的河,沒有攔路的山,沒有不屑的笑。
這些,大教做不到,也不會給人族。但孤會做。”
伯邑考聽着帝辛的言語,他神情嫉極度不屑。
心中已經明瞭自己即將身死,他此時也沒有太多拘束,滿臉不屑說道:“洪荒之中誰不知曉大教之威,妖敗了,巫也只能龜縮九幽廢土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