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禁軍亦步亦趨,在風鶴的帶領下與申公豹一道跟隨在帝辛身後。
迎着帝辛而來的便是一道由戰刀組成的長廊,兩側身穿黑色玄甲的三山關軍士身軀顫抖的將刀橫架在帝辛前方。
每走一步,便有兩人將長刀放下。
這是軍隊至高無上的禮儀,舉刀而下,代表着這支部隊對人王的絕對臣服。
若是遇到敵軍之流,高舉的刀就不會放下,要讓敵軍從刀廊之下走過,預示着你不是我的對手,不屑,等等寓意。
每走過幾步,帝辛都會止步大日雙眸認真的與這些將士對視一眼。
此時帝辛眼中的惶惶大日神眸,在他的控制之下並不似與當日面對伯邑考之時那麼具有侵略性,反而能夠讓與之對視之人感受到濃濃的溫暖之意。
帝辛每次停下,便看着眼前一衆將士道:“將士們辛苦了!”
聲音雖然平淡,卻好似有着無窮魔力一般,帶給人無盡的力量。
五十萬大軍此時眼中便好似只有帝辛一人,仔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一個呼吸,他們都覺得如沐聖恩。
人王太過遙遠,又做了太多爲人族爭自尊之事,當傳說中的人物來到面前,甚至對着自己溫和笑着,噓寒問暖。
所有人只覺得哪怕下一刻便爲人王去死,也是值得了。
在大軍之中的鄧九公見帝辛漸漸靠近,他一臉嚴肅,朗聲道:“三山關總兵鄧九公,拜大王!大王永壽!”
“大王永壽!”
五十萬人一同吶喊一聲,聲音響徹天際。
帝辛緩步踏至鄧九公躬着的身子面前,伸出手將之扶起身道:“鎮守邊關,卿家辛苦了。”
淡淡的話語流入鄧九公耳中,便好似人族最好的佳釀一般舒爽,懸着的心也在這一刻放下。
人王這一句話,就代表着他不是來找麻煩的。
心中長舒一口氣,他連連稽首道:“此乃末將本份所在義不容辭,實在慚愧。”
帝辛聞言呵呵一笑,要不是知道未來發生的一些事,還真被他這一句本份所在給動容了。
似鄧九公這種不是出於帝辛本身緣故直接導致的背叛,不管自私也好如何也罷,帝辛雖然會用,畢竟時代已經不同了,但絕不會如同張桂芳那樣即將大用。
像費仲尤渾二子,帝辛其實心中都不打算重用的,畢竟如果按照原本發展,姬昌就是這兩個人給放走了。
不過考慮到捕盜司初建,需要這等猛人狠人,就如同明朝錦衣衛初代指揮使一般,狗用完了,也就烹了。
拍了拍鄧九公的肩膀,帝辛的目光移向在他一旁同樣躬身的一位女子。
心中頓時眀悟,如果不出意外,想必就是鄧嬋玉了。
帝辛饒有興趣問道:“鄧卿家,這位是?”
鄧九公見人王目光轉向自己女兒,心中頓時一緊。
他就是想帶着自己女兒上來刷臉的,來迎接人王的五十萬大軍,獨獨她一位女子,尤其是自己女兒英姿颯爽的姿態,必定能讓人王心中印象深刻。
此時人王的目光已經聚焦在自己女兒身上,鄧九公連忙說道:“大王,此爲末將親衛營營將,亦是末將之女,名喚鄧嬋玉。”
帝辛似模似樣的嘴裏輕聲唸叨着這個名字,他言語清淡道:“擡起頭來。”
聽得人王命令又有早前鄧九公的叮囑,鄧嬋玉倒是禮儀姿態十足,她沉着臉立即昂起,不帶一絲拖泥帶水,對着帝辛嬌聲道:“三山關親衛營營將鄧嬋玉,拜見大王!”
“確實英姿颯爽。”
帝辛開口。
鄧嬋玉這副模樣,卻是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倒是與當時的黃飛燕如出一則。
想到黃飛燕等女,帝辛嘴角掛起一絲笑意,輕聲道:“鄧嬋玉,孤之身旁有一天真無邪的近侍,名叫楊嬋,小名玉嬋。
與你名字極其相似,但是性格卻孑然不同。”
鄧九公這時聞言,他笑着對着帝辛拱手道:“大王,小女自幼酷愛舞刀弄槍修習道法,性格雖然不似大王身邊近侍一般天真無邪,卻依已然能爲大商爲大王扛鼎了。”
人王當前,鄧九公誇自己女兒也絲毫不見收斂,更是大言不慚說能爲大商扛鼎。
不過此時鄧九公並未反覆,倒是不用對敵人一般對待他,臣子有着這般志氣,帝辛也不打擊。
帝辛眉目間掛着淡笑道:“想來鄧嬋玉小將軍確實有着過人之能。”
話罷,帝辛也沒有要測試檢驗鄧嬋玉實力的興致,他擺了擺手說道:“入關吧,不能讓衆將士在此枯等。”
畢竟現在五十萬大軍都看着,帝辛不管不顧與鄧九公閒聊,讓這些將士乾等着。
或許這些將士不會有什麼埋怨,但帝辛決定要做一個合格的王,自然會比較刻意這些小事。
他的聲音雖然沒有傳遍整個大軍,但在附近的軍士們卻聽得清清楚楚,想必回營之後帝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將成爲這些將士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如果再引導一下,一則發人深省的關於帝辛親軍的小故事便會傳遍後世無數年。
鄧九公見帝辛發令,連忙伸手向着城門引道:“大王請!”
在鄧九公的指引之下,帝辛與大軍浩浩蕩蕩的進入城內。
三山關中居民多爲軍屬,相較於一般的子民來說紀律性更強上一些。
此時皆是立在城內街道兩旁對着帝辛山呼着。
帝辛不時便迴應一下,鄧九公與鄧嬋玉兩人與申公豹皆是落後帝辛一步,鄧九公便不時的爲帝辛介紹着三山關的情況。
歡迎的人羣之中,不時的便會出現一些雪海神橋崩塌的男子,或是完好或是殘疾的眼巴巴的望着帝辛行進的身影。
人族未修行之人身體經脈肺腑與修行之人差別是巨大的。
所以這些看着凡人實則卻是如同雲華一般的男子們頓時吸引了帝辛的注意力。
似乎是察覺到帝辛的目光,鄧九公深嘆一口氣對着帝辛說道:“大王,這些便都是曾經吾三山關的將士,在外征戰之時或是重傷或是被敵人所廢,變成凡人之後便無法繼續從軍之人。”
“這些人三山關可有安排?”
帝辛成聲詢問一句。
遠古至今,不知多少人族前赴後繼的爲族羣殺出一條血路,這其中身死者不計其數,但還有一大片如同眼前這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