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現在腦中完全一團亂麻。
“到了到了,就是這裏。”
張嫣亭帶着三人站在莊園門口,入目是略小的硃紅大門,牆角種了許多青竹,淡雅至極。
“小木妹妹還在睡覺?我帶她去廂房嗎?還是?”
清心不爲所動,圈住雲煙的手臂緊了緊,“不必麻煩,我照顧她就可以了。”
張嫣亭玩味十足地掃視二人,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的書生突然說道:“我們就站門口不敲門嗎?”
張嫣亭這才如夢初醒,“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
她說完就一點女孩樣子都沒,上前就是一陣哐哐砸門。
“來了來了,我的姑奶奶,別把其他人吵醒了。”
管事嬤嬤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打着燈籠,步履匆匆地走來。
張嫣亭小聲叭叭着,“人家這次已經很輕了。”
管事嬤嬤無奈笑着,“又包夜出來,是又被將軍夫人攆出來了?小姑奶奶啊,您的脾氣可得收收啊。”
嬤嬤一邊數落着她,一邊拿出披風爲她披上。
“沒有的事,這次帶朋友過來留宿,將軍府不方便收留,就來了,吳媽快幫我收拾兩間客房出來。”
“是,姑奶奶,馬上就好,房間都乾淨着呢。”
管事嬤嬤這才着眼看上門口衆人,一位書生打扮的公子,看着就白白淨淨,很有文化,小姐能有這樣的朋友她很安心。
身後兩人倒是有些奇怪,一個和尚,僧衣卻蓋在身後姑娘身上,想來不是什麼正經出家人。
嬤嬤準備好兩間客房,朝環境稍微好一點的那叫對書生說着:“公子,這間是爲您準備的。”
書生文人氣息十足地朝她做輯,“多謝嬤嬤,不過不用爲我準備,我和張姑娘住一間就可,她不放心我住其它地方。”
張嫣亭聞言正想幹些什麼的時候,書生連忙補充,“張姑娘擔心我突然發生什麼意外,這樣她就前功盡棄了。”
書生說完連忙朝張嫣亭眨眼,露出一個兩人都懂的表情。
張嫣亭一拍腦門,“對對對,嬤嬤不用管他,這間就留給大師他們吧,他有仇家,我得放在身邊看着才放心。”
嬤嬤爲難的在兩人之間徘徊,再怎麼說小姐也是一個姑娘家,跟男子共宿一室,有毀清譽。
“小姐……”
“好了嬤嬤,您不用擔心我們,您快回去休息吧,已經太晚了,不用管我們。”
張嫣亭推着嬤嬤出去,徒留書生一人站在原地。
清心在嬤嬤被退出去時,就轉身揹着小木魚去臥房了。
雲煙這次睡意非常大,怎麼折騰都沒有醒來。
清心將她放在牀上,打來一盆水,水很冰,他用內力將水烘熱,然後才捲起毛巾,細心爲雲煙擦拭臉頰。
她的臉上還有少許乾涸血跡,在她雪白光滑的臉上顯得特別刺眼。
清心對她的動作輕柔得不能再輕柔了,擦藏品都沒這麼溫柔。
雲煙一直呼吸均勻,她從路途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現在。
清心背了她一路,現在也一直看着她,他的小木魚爲他做了太多太多了。
清心以前想收她爲徒,後來想認她當女兒,現在他已經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了。
清心就這樣坐在雲煙窗前看了她一夜,他腦中一團亂麻,宮中那位,店小二,師傅,南宮淺念,還有……小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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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入雲的深山中。
白鬍子老道皺眉盯着畫面中的清心,“禿驢,你小徒弟很不對勁啊,他幹嘛一直看着小木魚睡覺?”
“還有,他已經多久沒有唸經誦佛你還記得嗎?讓小木魚解救他真的有用嗎?”
方丈桌下的手耍着他的浮塵,上半身端坐着,“看睡覺有什麼?誦經什麼的不閉眼也能誦嗎?”
“你看我酒肉穿腸過,佛祖不也心中留?牛鼻子,你格局小了啊,跟老衲一起遊山玩水不好嗎?總看小木魚二人有和意思?”
白鬍子老道無語地踹他一腳,“沒意思,那你爲何老偷我的寶貝?別以爲我沒看見你偷偷蹲牆角罵你徒弟。”
“咦,今日京都或許會有大事件發生啊!”
老道隨手掐訣,臉色凝重,“就你會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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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雲煙悠悠轉醒,她感覺自己像是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一樣。
她舒服地伸懶腰,睜眼後眼前突然冒出一張放大俊臉。
“清心!”她喫驚地後退一步,腦袋在牀柱上撞出劇烈響動。
“嗯?”
“啊!好疼。”
清心跨上前給她揉着撞疼的腦袋,他的小木魚越來越聰明瞭,他突然邪惡地想讓她一直停滯在現在的狀態。
他不想兩人會改變。
雲煙喫疼地緊閉雙眼,手掌胡亂地揉着腦後迅速長出的小包,清心也在給她揉着,常常會不經意地碰到她的小手。
張嫣亭風風火火地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雲煙沒有多想,帶着鼻音,“進來。”
張嫣亭動作也快,剛說完就已經開門進來了。
雲煙還沒睜眼看清兩人現在的姿勢,清心也缺根筋地爲她揉着撞疼的腦袋。
張嫣亭臉上大大的笑容突然就頓在臉上了,他腳步停在原地。
從她進來的角度看,小木妹妹正被大師壓在牀上,小木妹妹還在奮力反抗拉開他的手,聲音還帶着鼻音,一定是哭過了!
小木妹妹被大師欺負了!
張嫣亭炸毛地快速飛去,想一把將清心掀起“大師,你別欺人太甚!我小木妹妹這麼柔弱,你休想欺負她!”
但她的手一點也沒拉動半分清心,甚至還被清心甩到地上。
“嘶,你欺負小木妹妹還有理了!”
雲煙被她砸落的聲音嚇到了,她睜開眼睛掃視一眼張嫣亭,然後才正視清心。
她突然就臉紅了。
清心現在垮坐在她腿上,只是沒有用力,所以她沒感到異常。
她擡頭就可以看到清心僧衣下的鎖骨,渾身穿戴整齊,但僧衣又斜露出一點肩膀,太禁慾,太誘人了!
雲煙手忙腳亂地幫清心把衣服整理好,纔回頭對張嫣亭說,“張姐姐,大師沒有欺負我,是我撞到牀了,他在幫我揉揉。”
張嫣亭舉起桌子的雙手又迅速放下,“這樣啊?哈哈哈,誤會誤會,小木妹妹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帶點藥過來。”
她說話間身影迅速遁走,彷彿身後不是她的小木妹妹,而是殺手奪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