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跟在清心身後,她拽住清心衣角,“清心,你相信護法是那樣的人嗎?還有城中百姓只是迫於她的威壓才跪倒在地?”
清心幫她把喫進嘴裏的頭髮拉出來,“我相信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木心中不是早已有答案了嗎?
“不用在意他人想法,遵循本心即可,無論好人壞人都是相對的。”
雲煙又豁然開朗起來,“清心,我們來城裏是爲了幹嘛?”
清心眉目斂合,目光虛無縹緲地看向城中最高的樓閣,“等一個人。”
他眼神中內涵太豐富了,“清心,你是爲他而來?”
雲煙仰頭看向他,指尖不停繞着衣角,雲煙欲言又止。
班泰城開始,清心就不再是之前悲天憫人的清心了。
從一開始,一個巨大的陰謀就籠罩着他,班泰城只是推動他跌進深淵的地方。
小點冰冷的正太音突然出來,“宿主,請不要出現除了攻略之類的情緒,同情會阻礙你完成任務的步伐。”
雲煙紋絲不動,嘴角淺笑嫣然,“誰說不能同情了?同情反派才能跟他共鳴,不共鳴又怎麼纔可以攻略反派呢?”
雲煙低頭,讓清心看不見她的表情。
“也是,你個小傢伙要明白這些情理估計還要再過幾百年。”
“好了,無事別打擾姐姐,會影響姐姐發揮的。”
雲煙傲然地拒絕與小點聊天,御姐氣息在這一刻拉滿。
小點啃着燕麥棒的動作一停,它果然想多了,宿主永遠都是那個渣女,同情,感慨向來只有兩秒。
爲反派默哀,遇到這樣的渣女都是他們的不幸啊。
小點了無生趣掛斷同雲煙的聯繫,它又繼續追劇起來。
也恰巧在這時候,雲煙表情有一絲不自在,不過沒有半點被它捕捉。
“小木,小木……”
清心站在雲煙面前,手掌差一點就摸上雲煙臉頰。
雲煙猛地擡頭,迷迷糊糊的,“啊?清心你剛剛在叫我?叫我幹嘛呀?”
她臉上很迷茫,像林間迷路的小鹿,惹人憐惜。
清心乾燥溫熱的大掌,摸上她腦袋,“沒事,就是一直叫你都沒答應,怕你睡着了。”
剛纔清心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狐疑地盯着雲煙。
雲煙臉上頓時出現一個甜美乖巧的笑容,“嘿嘿,剛剛沒注意到呢,好餓呀,我們要去喫什麼呀?”
雲煙鼻子使勁在空中嗅着,貪喫無比。
清心指尖點上她挺翹的鼻子,“走吧,帶你去這裏最大的酒樓。”
酒樓是信息流傳最廣的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之時,打聽消息最方便的地方。
雲煙開心地蹦着,“好耶,我要擺滿一桌!”
清心調笑着,“你喫得完嗎?”
兩人溫暖的聲音越來越遠,一高一矮兩人,嬉笑着朝遠處走去。
在他們之前站着的不遠處,一個戴着翡翠扳指的中年男子站在暗處。
他邊上一個瘦小的男子佝僂着背,朝他低語,“長老,這就是之前小人向您舉報的外鄉人,他們進城時還帶着沙巾。”
“由此可見兩人對咱們班泰城那是半點不知啊,正好和您之前所說得一男一女一樣,男的和尚,女的玲瓏有致。”
中年男子盤着翡翠扳指,朝佝僂着的那人道:“嗯,你做得很好,我很滿意。”
盤着翡翠扳指的男人將扳指扭下,朝他斜笑一聲,頓時男子眉心出現一個血色窟窿。
中年男子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而盯着清心二人進城的並不止這麼一行人。
城牆上方的紫衣女子,坐於屏障之上,將手中紙鶴撕掉,喃喃細語着:“原來是你們。”
而無論多少人注視着雲煙二人,兩人都沒對他們抱有過多注意。
此時的雲煙,那是天大地大,乾飯最大!
金碧輝煌的芙蓉樓內。
坐在大堂的雲煙胃口大開地喫着各種喫食。
“啊啊啊,清心,這個好好喫呀,這裏面是什麼東西,嚼着好脆!”
雲煙夾起一塊被炸得金黃的喫食,遞到清心面前。
清心就着她手,順口咬下,口感甚好,裏面味道豐富,喫着還有脆脆的感覺。
“是藕啊,小木。”
“哦~那我要把你喫掉!”雲煙表情奶兇奶兇的。
他只覺得她可愛極了,喫藕像喫人一樣,還跟它商量。
這算小木魚最愛喫的一道素食,清心連續給她夾了好幾塊。
“夠了,夠了,碗裏沒有位置放肉了!”雲煙連連擺手,小拒絕的模樣,可愛無比。
遠在京中的清心母妃宮中突然來人。
“太妃娘娘,太后請您進宮一敘。”
年長的老太監佝僂着背來到清心母妃宮中,清心母妃名爲蓮蓉。
此時她一派雍容華貴地拿着剪子修剪花枝,噠的一聲,開得正豔的牡丹便被她剪了下來。
“知道了,哀家一會兒便出來,去門外侯着吧。”
蓮蓉撿起被她剪下的牡丹,上面還有晶瑩的露珠,紅豔的牡丹將她塗上丹寇的手指襯得嬌嫩膚白。
“喳。”
太監退身,候在門外等着蓮蓉。
蓮蓉回廂房取出一個小盒子,交給她貼身嬤嬤,意味深長看了她一身,轉身決然而端莊地帶着宮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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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樓裏。
雲煙揉着喫得鼓起來的肚子,朝清心方向張嘴。
“不行了,不行了,別再餵我吃了,肚子都被撐起來了。……嗷嗚……”
手上連連拒絕,嘴巴卻張大又喫下一口,回味地在那吧唧嘴。
“再喫一口,小木太瘦了,長點肉纔好看。”
清心自己不喫肉,卻喂雲煙喫肉喂個不停。
“我真的喫不下了!這樣會把我撐死的。”
雲煙嘴裏不斷有新的喫食投喂進來,兩手揉着肚子拒絕。
清心笑着又喂她喫東西的動作僵在原地。
突然一陣破風聲從耳側響起。
雲煙想避開,卻因爲喫得太多,身子不靈活,差點被擊中。
關鍵時刻,清心將她抱在胸前,沒喫完的食物全被清心摔在地上,桌子被他舉起擋在兩人前面。
雲煙遲疑地回頭,桌上是一隻剪頭髮黑的弓箭,木桌都被它刺穿了。
若沒有木桌爲兩人擋這一下,現在必定會有一人受傷。
雲煙飛快從清心懷裏站起,戒嚴地巡視四周。
“衝着我們來的,就是不知道有什麼目的,清心,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