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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兮不知爲何,突然就閃過雲煙姑娘的臉,她已經出去很久沒有回來了。
“帶我過去看看。”
紀兮吩咐着丫鬟,轉身又看向臨安長公主。
“姑姑,我先去一看,免得打擾您的雅興了您就帶着各位小娘子好好遊玩即可。”
“去吧,早點回來。”
紀兮跟在小丫鬟身後,幾步走到小丫鬟所說的地方。
他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雲煙。
“雲煙姑娘!”
紀兮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快速飛奔過去,半蹲在地,將她一把摟進懷裏。
“雲煙姑娘,雲煙姑娘!你醒醒啊……”
他聲音帶着顫抖,摟住雲煙卻不敢用手去試探她的鼻息。
之前站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小丫鬟,此時在他身後弱弱的說,“世子爺,她,她好像睫毛抖動了……會不會是詐屍了……”
丫鬟害怕得直抖腿,她牙牀都在哆嗦。
紀兮聽到她睫毛還會抖動時,心眼都歡喜起來。
好歹是個世子爺,短暫失神,立刻反應過來。
紀兮將雲煙平平放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放在雲煙人中處。
“呼~”
微不可查的熱氣一陣陣噴到紀兮手上。
紀兮欣喜若狂,“雲煙姑娘!”
他用勁搖晃雲煙身子,雲煙頭上所戴釵環被他搖得叮噹作響。
躲在遠處的清心看到小木魚被人抱在懷裏時,氣息不穩好幾次。
清心左腳踩上右腳好幾次,一直用力碾磨着,才終於抑制住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情感。
這次遠行歷練,清心感覺自己心性改變了很多。
他好像多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情感。
清心眼眸冷漠地盯着紀兮,他抱着小木,好像很熟稔,但自己並沒有和小木分開多久。
所以他們是什麼時候相識的?
清心眼神幽怨地盯着小木魚二人。
躺在地上裝死的雲煙,這次真的想直接死亡。
她閉眼都能感受到清心注視她的方向。
被他視線掃過的地方,如同被毒蛇爬過一般。
冰涼至極。
“咳咳咳……”
雲煙皺眉掙扎起來,在她睜眼之前,紀兮如同感應到什麼,朝清心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最後雲煙睜眼纔將他視線吸引過來。
“雲煙姑娘!你終於醒了。”
紀兮眼裏星光大亮,“剛纔我突然看見你在這裏躺着,嚇壞我了。”
雲煙迷茫地揉着眼睛,一副剛睡醒過來一樣。
“我這是在哪裏呀?”
“在荷花齋,這裏荷花開得極好。”
“荷花齋?荷花!”
雲煙大驚失色地從地上跳起來,她四處環視,終於看見地上躺着那幾個人。
雲煙原地跺腳,小跳着,“我我我……他他他……他們還在這裏!”
雲煙害怕地退後,抓住紀兮後背衣角。
“我之前出來透氣,沒想到一路賞花,走遠了,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看見一地血,猩紅的血,太恐怖了!”
雲煙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眼裏滿是驚慌。
紀兮心疼地抓住她顫抖的小手,把它們握在手裏,“不要怕,雲煙姑娘,有我在,已經沒事了。”
紀兮回身,想抱住雲煙姑娘,給她安慰,顧忌身邊的小丫鬟造謠,玷污雲煙姑娘清譽,這才牢牢控制住自己噴涌而出保護欲。
雲煙輕輕鬆口氣,剛剛的空調製冷效果太好了,凍得她不行。
“等我去看看。”
紀兮安撫性地拍了雲煙手背一下,毅然走去地上躺着的衆人。
關心則亂,他對待地上所有人都理智得不行,將手指放在一個個人的鼻息,手掌摁在他們胸腔。
“這個沒了,這個也沒了,嗯?這個好像還活着。”
紀兮不確定地在南宮稚傷口出用指尖摁住。
頓時南宮稚疼得皺眉,從嘴中吐出一口鮮血。
“大膽!竟敢……竟敢對本宮如此放肆!”
他睜開清冷的眼眸,眼底無限的冷漠,讓他即使躺在泥地,也不容任何人褻瀆。
他說出自己本宮的身份,紀兮頓時認真看他。
豈料這麼一看,竟是讓他大驚失色。
“六,六皇子!”
“還不扶起本宮?”
南宮稚官家的威儀擺得十足。
雲煙:“……”之前喫草的小傢伙,突然就逼格十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是是是,六皇子殿下!”
紀兮狗腿地扶六皇子起來,幫他拍去身上塵土。
“雲煙姑娘,我要帶六皇子下去梳洗一番再回來,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還是直接去宴會廳?”
“跟你們一起吧,我不着急。”
“好。”
雲煙跟在他們二人身後,腳步微微落後倆人一點。
雲煙側眸看向清心在的方向,偷偷對他笑出聲來。
清心在的那裏,樹葉突然抖動起來。
紀兮安排人把地上屍體通通處理完成,他帶上雲煙二人,一起走去小院。
“嗯?這裏居然還有溫泉?”
雲煙盯着溫泉驚呼起來,這裏溫泉好像特別多,她都遇到好幾個了。
“溫泉?那是什麼?”
“這叫熱湯,在裏面泡着可以美容養顏。”
“啊?哦,好的吧。”
“你不會要在這裏吧?我該去哪裏換衣服?”
“不在這裏,我送六皇子過來,給他簡單擦一下,我們就去換衣服,已經叫小廝爲雲煙姑娘準備好衣裙,你不用擔心。”
紀兮在某些時候,想得非常周到。
這樣一個人,事又不多,處處爲你着想,跟他相處很舒服。
“謝謝你,紀兮。”
紀兮突然臉紅了起來,他結結巴巴着,“不用客氣,應該的。”
紀兮臉上還有一點紅。
雲煙跟他去換好衣服,就一起去了長公主之前要去的地方。
兩人是一起到的,雲煙理所當然又收貨一堆仇視的目光。
長公主看見她,立刻不顧矜持地走去雲煙身邊,挽上她的胳膊。
嬌嗔着,“雲煙妹妹,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雲煙被她突然而來的熱情嚇到,乾巴巴笑着,“呵呵,我去遠了,迷路了,公主府上太大,又哪裏都是一幅畫,看入迷了。”
她嬌羞說話,眼睛害羞地躲閃着。
臨安長公主被她小模樣取悅到了。
“就你嘴甜,遲到都能找到這麼好的理由,不愧是我臨安看中的姑娘。”
“什麼叫你看中的,人家本就是如此的姑娘。”
長公主跟雲煙在一起時,如同又年輕許多,整個人都幼稚起來。
京中貴女,一個個內心張大嘴巴,這還是在她們面前威嚴無比的長公主嗎?
雖然她平時嘴角總帶笑意,但從來沒有人敢跟她如此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