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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時間,是醜寅更替,萬籟俱寂,似乎連蟲兒的鳴叫聲都聽不見了,耳邊傳來的只有呼呼颳起的勁風和屍馬、犟駝急促的蹄聲。
“吁吁籲——”倏地,關橫一拍犟駝的額頭:“咱們到地方了,辛苦你啦老夥計。”
“嗷嗷、嗷嗚。”犟駝低鳴了兩聲,那意思是說,老大要是覺得好,打賞一點靈氣如何?
“嘿嘿,就知道你這傢伙是貪得無厭,也罷。”關橫笑了笑,隨手把些許靈氣灌注給了對方,下一刻,犟駝舒服得直哼哼。
“公子,你知道岸邊什麼地方生長着八葉虹彩芝嗎?”若桃此時牽着屍馬問道:“咱們要如何找起?”
“這個簡單,小靈參能感覺到植物的清香氣息,範圍能鎖定在十丈之內,咱們只要在岸邊信步閒遊就行了。”關橫回答道:“聽北號山的二位長老說,那虹彩芝並不難找,都在沿岸附近。”
“好,看來這回肯定可以輕輕鬆鬆完成了。”若桃笑道:“喂,你說會不會又有節外生枝的事情放大省內?”
“呃……啊啊……”關橫此時打了個哈欠,而後嘀咕道:“小女鬼,你怎麼就不能想點好事呢?我可是想趕緊找到虹彩芝,而後回去補覺,困死了。”
“抱歉啊公子,我又不需要睡覺,你還是再陪我多玩一會吧。”聽到若桃小聲說着,關橫沒好氣的回答:“我聽見啦,你這小女鬼不想好事……咦?!”
對方聽到他的聲音有異,立刻扭頭問道:“怎麼了?”
“小靈參有發現,太好了。”關橫此時哈哈一笑:“快快,往西北走,那裏應該有靈草生長。”
可是當他們跑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裏只有一些散發些許靈氣的“暗青苧草”,關橫搖了搖頭說道:“唉,這玩意人吃了都不管事,也許只有……”
他的話音甫落,赤瞳犟駝已經俯身張嘴大嚼了起來,喫得好不暢快,若桃苦笑道:“哈,也不算毫無收穫,最少讓這傢伙吃了一頓宵夜。”
“啪。”關橫隨手打了犟駝腦門一巴掌:“你這饞嘴貨,別吃了,真給老子丟人。”
犟駝看到關橫不高興,哪裏還敢怠慢,忙不迭把嘴邊的暗青苧草吃了個精光,而後老老實實把腦袋縮了回來。
“看你那副德行,就好像本少爺從沒讓你喫飽似的,我什麼時候虧過你的嘴呀?”關橫還要再罵,若桃突然叫道:“公子你看,這暗青苧草內,有東西在閃光。”
“在哪兒,我來看看。”關橫說完伸手往裏面一摸,頓時拈起一片東西。
“魚鱗?!”看着這半個掌心大的東西,他說道:“這裏是靠着河邊的淺灘,保不齊此物就是漲水的時候衝上來的,不新鮮。”
言到此處,關橫就要甩手將此物擲進河裏,可是若桃突然阻止道:“別別,別扔,這東西閃動着五彩光亮挺有意思,不如給我玩兒吧。”
“你喜歡?拿去。”關橫順手把魚鱗丟給她。
可就在下個瞬間,他倆身邊突然響起“嘩啦啦”水聲,有一物晃動碩大腦袋從水面鑽了出來,這傢伙看到若桃手裏的鱗片,頓時發出沉悶的咆哮:“呱咕——”
“彩鱗金鯢?!”關橫見到這紫氣水獸,突然低呼一聲:“我明白了,這鱗片是它的。”
“噗通。”彩鱗在半空中劃出弧線,掉進河裏。
“啪嗒。”與此同時,金鯢呼的一聲落在岸邊。
關橫此時嘆了一口氣:“唉,原本你要是把鱗片扔到它面前,這傢伙沒準叼起來就走了,現在好啦,金鯢要是當你毀滅證據,嘿嘿……”
“鏘!”若桃滿臉不服氣的拽出吞雷刃,而後低叱道:“喂,你的鱗片又不是姑奶奶親手揭下來的,我只是被你嚇了一跳扔進河裏而已,別在這裏胡攪蠻纏,滾滾滾!”
“呱——呱咕——”明顯感到若桃的敵意,這紫氣境界的彩鱗金鯢好歹也在濁河裏稱霸一方,頓時氣得連聲低吼。關橫笑道:“姑奶奶,看看,它已經發火嘍。”
“它有火?我還有火呢!”若桃也是個暴脾氣,轉瞬間晃身疾掠而上,掌中兵刃呼的一聲斬向對方前額:“劈了你。”
“呼——”對方不甘示弱,揮動挾裹紫氣的前爪猛然一撞吞雷刃,“當!”二者登時結結實實硬撼一招。
若桃只覺得臂膀痠軟,以自己古屍之軀的強韌也險些扛不住衝擊,腳下不停連退了好幾步:“噌噌噌、騰騰騰!”
“唰唰唰唰!”下個瞬間,這金鯢仗着自己力量強橫,不斷甩着自己的尾巴掃向若桃下盤。
“嚯。”她左躲右閃堪堪避過對方猛襲,而後倏地後掠出去丈餘遠,扭頭叫道:“公子,好歹幫個忙,和我一起把它趕走吧,我不想殺它,可是留手的話,估計贏這金鯢很困難。”
“說的也是,咱們原本就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再和它糾纏不清,我連睡回籠覺的機會都沒了。”
“給你些驚喜吧。”說時遲,那時快,關橫用腳尖在地上接連挑起數塊石頭,“呼呼呼”朝着金鯢疾飛而去。
這傢伙原本是想追擊若桃,可沒提防飛石攻擊,頃刻間腦袋上連續捱了三下,頓時氣得目眥欲裂,扭身朝着關橫這邊飛速爬來。
“哼,你敢惹我?紫氣妖獸也不給面子。”關橫知道這傢伙離開水源不可能太久,於是信手一揮間,周圍唰唰作響,對方腳下立刻被大股土靈氣息席捲包裹,眨眼工夫就變成一個“大土疙瘩”。
“呱咕——咕咕——”金鯢不斷嘶吼咆哮,還搖頭擺尾,想爆發紫氣力量幫助自己掙脫束縛,但是這一切都是白費勁。
因爲土靈氣息的緣故,它體內的水分持續揮發消失,這傢伙的力量也越來越弱,腦袋一歪變得昏昏沉沉了。
“咕……呃……”最終彩鱗金鯢呻吟一聲,失去
了知覺,關橫笑問道:“怎麼樣,哥哥這招犀利吧?”
“哼,你要是剛纔直接用土行之力不就行了,還讓我出手和這傢伙打一架。”若桃沒好氣的說道:“沒來由的費力費時。”
“好啦,不要計較這些了。”
關橫飛起一腳蹬在面前的“土疙瘩”上,那彩鱗金鯢一溜骨碌碌順勢掉進了河裏,它被水一泡,再次醒轉過來,但瞧着岸上的關橫,眼中泛起了莫名恐懼,急忙潛水逃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