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藉着酒意壯膽,絲毫不將兗州軍的偷襲放在眼裏。他喊道:“來人啊。提我的槍來,河朔兒郎們出去迎敵啊!”
“啊!”那個騎都尉被嚇得不輕,勸說道,“淳于將軍,外頭一片大火,咱們看不清敵軍的情況,貿然出擊恐怕中了埋伏!將軍三思啊!”
淳于瓊推開他,笑道:“不就是一把火嘛,營帳離柵欄那麼遠,怎麼也燒不進來。他們不過虛張聲勢罷了,你爺爺我還會怕了嗎!”真是南雲忠一樣的豬隊友啊。
那個騎都尉怎麼也攔不住,淳于瓊大步走出營帳,叫喊着集結出擊。
雖然在上風向放火,火勢也是十分唬人,但是確實如淳于瓊所說,營帳離柵欄很遠,大火碰不着冀州軍的營帳。
兗州軍放火當然不是爲了照明,大火焚燒柵欄和木柴散發出的濃煙,正好薰到營中的冀州兵。淳于瓊領着召集起來的三千多兵馬,頂着濃煙想突擊出去,但還沒有出到營外,就被濃煙和箭雨shè回來。
淳于瓊頓時被煙燻得酒意全醒,他怪叫一聲,讓兵卒們在營內戒備。
同一時刻,一千多兗州步卒也圍到黎陽渡口,將這裏的兩千冀州兵,緊緊壓制住。
河水南岸。
睡夢中,高覽被兵卒的驚呼聲吵醒。他翻身下榻,迅速地穿衣提槍,很快就來到營帳外,一看壞了出大事了。
此時屯駐白馬津的冀州兵全被驚醒,他們驚呼着看向對岸燃起的熊熊烈火。
“將軍,是兗州軍夜襲!我等是否要去救援?”一個副將問道。
“等等,白馬津不容有失,我等不能輕舉妄動。先派人去白馬通報敵情。”高覽吩咐道。
副將允諾,退下派人去白馬報信。
“將軍。白馬到此有一ri多的路途。加上集結兵馬,再趕來白馬津,這前後要兩ri多。而火光方向正是淳于將軍的大營。不知道他們頂不頂得住。”另一個騎都尉懷疑道。
“唉!那個淳于瓊,主公來信提醒說兗州軍可能偷襲。他怎麼就不小心防範呢!”高覽着急地頓足道。
高覽手下有一萬人,但他不敢隨便調兵。因爲袁紹說是徵發十萬jing兵,但後來補充的兵馬中,不少都是冀州各地的鄉勇,用他們來做輜重營還可以。
但要是上陣殺敵就不行了。而他這一萬人中就有兩千這樣的兵卒,所以堪當大用地只有八千多地冀州兵。
“一萬人馬怎麼也不至於被殺到屯糧營寨去吧!”看着蔓延的火勢。高覽着急道。
“將軍,情況不妙啊,難道我等要坐觀黎陽被攻破?”副將問道。
“快派斥候渡河去查探敵情!”高覽吩咐道。
副將領命,又跑出去安排人馬。
兩刻鐘後,那個副將跑了回來,說道:“將軍,不用派斥候去查探了,淳于將軍派人來求援了!”
高覽立即讓副將把人帶上。只見兩個身着騎都徵袍的中年漢子被帶到,他們地徵袍被煙熏火燎,破開幾個窟窿。兩人臉上也都是菸灰。樣子十分狼狽。
“你倆何人,還不報上名來!”高覽喝道。
“啊!小人淳于瓊將軍帳下張新。”“劉計。”
“十分不妙啊,兗州人連夜偷襲到營寨外。咱們哪料到兗州人會突然殺來,結果丟失了兩處營寨。現淳于將軍集中兵馬,固守住三處營寨和渡口,特派我等來請將軍救援。”劉計說道。
“高將軍快發兵救援啊,否則囤積黎陽的糧食不保啊!”張新說道。
高覽被“糧食”二字說得心煩意亂,從鄴城方向運來地糧食主要屯駐在黎陽和白馬津,要是黎陽丟了,等於渡河的後路被截斷,糧草也將損失一半。
高覽擺擺手:“你們退下去,我會安排的!”
兩人互相看看,說道:“黎陽好幾千兄弟的xing命就靠將軍挽救了,兄弟們可是捨命守住渡口,以等待將軍的援軍啊!”
高覽來回踱步,不是他不想救援黎陽,而是濮陽就在白馬津東邊。要是濮陽守軍趁着白馬津兵力空虛,而前來偷襲,那麼冀州軍同樣損失慘重。
一直到天亮,高覽都在看着對岸。遠遠地看到那滾滾黑煙,還有隱約地戰馬嘶鳴聲。這一個決斷竟然如此難下。
淳于瓊大營。
淳于瓊帶着四千多兵馬,再次衝出營寨,但迎接他們的是一通通地箭雨。
“不許後退!給老子頂住啊!”淳于瓊躲在盾牌兵後面大喊道。淳于瓊雖然混蛋,但是他還是分的清輕重。
在淳于瓊親兵督戰下,三四千的冀州兵不斷,向營外的兗州jing兵發起衝鋒。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兩千多兗州jing騎衝殺出來,馬刀長戟紛紛向冀州兵身上招呼。
“附近的柴木都給砍光了,不然再薰他一薰!”李典不無遺憾道。
夏侯淵取出強弓,搭箭shè殺了一個小校後,說道:“冀州兵他們士氣低落,他們在被襲時已經慌亂。咱們不用逼得太急,別忘了主公吩咐的事。”
李典搓搓手,訕笑道,“若不是主公吩咐騙高覽過來救援,我早就帶兵殺進營壘裏面去了。”
夏侯淵看看天sè,說道:“要是高覽到黃昏還不派兵過來,咱們就拿下淳于瓊。”
李典得意地大笑:“主公和軍師他們計策妙啊,高覽正處於兩難之中吧!即便他不派兵過來,等主公他們圍困白馬津時,也能設伏打掉袁本初從白馬來的援軍。而我軍扼守住冀州人的退路,奪得他們的糧草,不愁他們不亂。”
夏侯淵點點頭:“此乃必勝之局,袁本初敗在太執着於眼前的白馬,他萬萬料不到咱們會從延津渡河奔襲黎陽。如此一來不論他發兵來救援與否。都會給我軍算計。”
“咱們這一路人馬奔襲黎陽當真是關乎全局。至今我還捏了一把冷汗。”李典心有餘悸道。
“哈哈!”夏侯淵大笑:“可是戰果出奇地好,看來殲滅袁紹十萬大軍並非不可實現之事。”
李典嘿嘿一笑:“青州軍不是處處跟咱們作對麼,這次看他們能蹦到哪去?”
說話間。兗州軍又將淳于瓊打退。雖然營壘地柵欄土牆已經坍塌很多,但淳于瓊指揮着冀州兵慌忙地修補。
白馬津。
高覽愁得一張臉比蛤蟆還難看。他一面來回踱步,一面看着對岸地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