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一隻貓頭鷹,在楊義睡覺的洞口咕咕叫着。
沉睡中的楊義就這樣被吵醒了, 他從樹洞出來,打量了一遍周圍,不怔住了。
本來以爲,昨晚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紀了。可沒成想,醒來之後自己還是古人的打扮,還是在這一棵大樹下。
楊義欲哭無淚,自己真的穿越了,怎麼可能有那麼離譜的事情?
當兵三年,除了探親假,基本上沒有好好的在家侍奉過父母。
自己在後世死了,穿越到了唐朝,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他不由得傷心欲絕,淚流滿面,生無可戀。
楊義渾渾噩噩的向前走,漫無目的的,從軍隊裏磨礪出來的堅韌性格,早已拋到了腦後。
“啪!”
“某不知道刁總管在說什麼!”
弘農華陰城,楊家祖宅,在客廳裏的一張四方矮桌邊,此時跪坐着三個人。楊家族長楊恭石、太原王家刁總管、鷹溝鼻。
此時的刁總管,臉色非常難看。他是早上帶人徒步進城的。由於車壞了,只留倆人修車,便帶上自家小娘來了。
進了楊家,先是各自介紹、客套寒暄了一番之後,便直入主題,由刁總管向楊家族長進行交涉。
沒成想,剛說到有位楊家子弟冒犯了自家小娘時,楊恭石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刁總管名叫刁騎,人如其名,早年是騎兵出身。隋末亂世迴歸草莾,夥同兄弟七人號稱呂梁七鷹,在呂梁山一帶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後來不知怎的,竟被太原王家收服,成了太原王家的外事總管。
“那小子自稱是你楊家的子弟,還拿出這把匕首作爲證明,考慮到你們楊家的面子,要不然我們會將他放走嗎?”
刁總管可沒臉說是被楊義逃脫的,這太丟他們呂梁七鷹的臉了。
“既然刁總管這樣信誓旦旦,那你說說,那這小子姓甚名誰?”
“還什麼姓甚名誰?當然是姓楊了,他自稱姓楊,名義是也!”
“哈哈哈……”楊恭石聽到這樣話,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楊恭石,你因何發笑?難道這事要一笑了之嗎?”
現在的楊家族長叫楊恭石,年約五十多歲,相貌堂堂,頭髮花白,山羊長鬚飄然,眉宇間有一股明顯的陰戾。
“因爲你招笑,沒想到你太原王家的大總管,也被一盜墓小賊給騙了。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傳出去纔好,要不然真是怡笑大方。”
刁總管臉色一沉,心想,難道真的是弄錯了,被人給騙了?要是被真被人騙了,這笑話可鬧大了。
“敢問楊兄,你楊家子弟當中,真的沒有楊義此人嗎?” 刁總管聽到楊恭石的話,以爲是自己理虧了,語氣緩和了不少。
“當然有楊義此人,但也可以說沒有此人。”
“楊兄此爲何意?請把話說清楚。”
“實話告訴你吧!楊義是某侄子,也是上任家主的兒子,年方十七,於上月前病逝,就葬在城外三十里路邊的空地處。如刁總管所說的情形,極可能是盜墓賊所爲,你不妨去查查。”
楊恭石聽到鷹鉤鼻如此欺辱的話,臉又沉了下來:“放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對某說話!本族長對你客氣,是給你面子!某不交你待如何?難道太原王家就是這樣欺辱人嗎?”
眼看就要將事情鬧僵,刁老大對鷹鉤鼻喝斥:“滾一邊去,在這裏嚷嚷什麼?”隨即對楊恭石拱手:“楊兄不要激動,我等前來就是爲了解決此事情,你我先坐下來好好談談。”
鷹鉤鼻被刁總管喝斥,屁都不敢放一個,對着刁總管一拱手後,隨即退到了廳外。
楊恭石啍了一聲,陰沉着臉:“你們想如何解決?”
刁總管再次對楊恭石說道:“我此次前來,主要是爲了解決楊義冒犯我家小姐的事情。既然坐下來談,我們先提出三個條件,看楊兄能否應允。”
“刁總管請說!”楊恭石抱着手,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第一,請楊兄派人將楊義找來,我們當面對質。第二,請楊兄給個確切答覆,這把匕首是不是你們楊家的?第三,如果查出來與你們楊家無關,請楊兄發出通緝令,與我們王家聯合,擒拿此可惡小賊,還你楊家的清白。”
楊恭石冷笑一聲:“王兄,第一個條件恕某不能答應,某侄子已過世近月。常言道:死者爲大,入土爲安。難道你們王家想挖墳掘墓?
第二個條件,這匕首不是我楊家之物。至於第三個條件,某不是官,無權下令抓拿他人,如果你們想抓拿此賊,請到官府去報案。”
“楊兄此言差矣,先不說自古就有假死復生的案例,而那小子也確實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在黑夜中,他身着一件壽袍,如同鬼魅一般,確實嚇人。再說了,我們不去官府報案,就是顧及楊家的臉面,一旦報了案,你我兩家就要撕破臉皮了。
我們私底下聯合通緝此人,將它抓拿回來!一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小子曾經侵犯過我家小娘。
爲了保護我家小娘的名譽,請楊兄思慮清楚,是否要袖手旁觀?”
“你們王家給我楊家面子?你大清早便風風火火的趕來質問,以爲我楊家是你王家的家奴不成?”
“這麼說,楊族長是要袖手旁觀了。”
“與我無關之事,怎能說我袖手旁觀呢?難道你們門閥世家便是如此欺人?你們是門閥世家,可我楊家也不差。”
“好你個楊家,既然楊族長不願意,那我們就自己去找,到時不要說我不給你楊家面子!”
“不需要你給某面子,找到那小的替我把他殺了。盜掘某侄子之墓,他就該死!”
刁總管冷笑一聲,轉頭就走。今天來楊家鬧得不歡而散,是刁總管始料不及的。
刁總管一走,楊恭石便立刻叫來自己的大管家、二管家:“你們確定了小畜生真的死了?”
大管家:“千真萬確!我們是趁他得病時,用溼布將他捂死的。”
二管家:“阿郎怎會問起這事來?那小畜生已死近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