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身體雖然不適,但有孫思邈在,想來也不會有任何事情。而楊雲則被李世民打發回金溝村去了,那邊是楊義的根基所在,不能沒人照看。
剛上馬車那一刻,楊婕妤忍不住將楊義抱在懷裏:“義兒,真是苦了你了。姐姐很無奈,沒能幫到你。”
楊義突然被一個女扮男裝的人抱在懷裏,頭枕在他胸前的柔軟,鼻子聞着她身上發出少女的幽香,某處不由自主的便有了反應。
楊義心裏大罵,自己都渾身無力了,你這狗東西居然還能硬得起來,這可是我姐姐呀!
其實,李世民要求他和孫思邈一起到宮裏居住時,楊義在無意中便發現,有一女子正眼睜睜的看着他,看得楊義心裏都有些羞澀。
但心裏想到,這個人和李世民一起來的,不會就是自己的那個姐姐吧?看她女扮男裝的樣子,滿臉的脂粉味,一點都不像男人。
雖然心裏這樣想着,但嘴裏卻假裝疑惑問: “姐姐?”
楊婕妤破涕爲笑,將楊義扶正,然後幽幽說道:“也對,你不認得姐姐也不奇怪,當年姐姐進宮時才虛歲十三,你也才四歲。”
楊義聽了楊婕妤的話,忍不住猛的看向李世民,卻被他一眼給瞪了回來。
李世民分明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了“禽獸”二字,心裏不由得有些惱怒。
心想:你這混小子懂個屁,當年朕娶親,是由朕來決定的嗎?朕也是身不由己啊!你想想朕,王府之中全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你讓朕該如何?
馬車晃晃悠悠,顛簸得楊義的臉色變得更白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終於停下來了。
楊義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傳說中的皇宮,只見宮牆巍峨,殿宇林立,其間林木繁盛,有種恍入仙境之感。
下了馬車,只見天已漸黑,楊義見面前殿宇的門楣有個牌匾,上面書寫着三個打字“弘文館”!
楊義看得臉色一僵,還以爲去進宮能住進某座大殿吧,沒想到是送來弘文館。
弘文館,是武德四年在門下省開設修文館的前身。武德九年八月,李世民即位,才改名弘文館。
館內藏書有二十多萬卷,設學士多名,掌管校對書籍、教育學生等,如朝庭有什麼變革,或有什麼禮儀慶典,都要前去參加。
設校書郎二名,掌管校對歷史,梳理名家經典等。還設有史令、著作郎等十數個官職,設館主一人,總領館務。
弘文館有學生數十人,都是皇親國戚等貴族後矞、勳爵子弟。均由學士制定詩、史、書、法等課程來教授。
李世民讓自己住進弘文館,是對自己另有所圖,還是別的地方自己不能住?或者是說,他不想讓自己賺錢了,想關自己一輩子在這修書?
可是,李世民的算盤可能要落空了。因爲楊義的志向在經商賺錢,而不在這武文弄墨,至少在楊義看來,這個時代做文史一類的官員都是窮酸。
李世民將楊義、孫思邈丟在了弘文館,便和楊婕妤走了。
接待楊義的是弘文館著作郎虞世南,他是當世大儒,也是十八學士之一,更是李世民的智囊!
弘文館內除一些值夜的官員外,並不需要所有官員都住在這裏。所以楊義和孫思邈來時,這裏只有一名值夜的官員和數名下屬書吏。
今夜在書房寫文章的他,聽到有人來報說皇帝來了。他趕緊放下筆,穿了件厚衣服,便匆匆出門而來。
此時已是八月,已開始有北風成規模南下了,晚上值夜是很冷的。
虞世南來到弘文館正門,見是見到李世民了,結果話還沒說上兩句,李世民便丟下兩個人就走了。
虞世南非常鬱悶,因爲李世民並沒有告訴他,這兩人是什麼身份。但他可不是蠢貨,能和皇帝同輦而來,肯定不是俗人,這點虞世南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虞世南看着這一老一少,老的是孫思邈,他認識。少的氣宇軒昂,高大俊逸,極是不凡。
虞世南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親自給二人安排住處,噓寒問暖,甚是熱情。
弄得楊義都在懷疑,這還是人人景仰的當世大儒嗎?看他那熟悉的溜鬚拍馬功夫,簡直就是一馬屁精!
如果讓虞世南知道楊義有這樣的想法,肯定會引經據典的將楊義從頭罵到腳。居然將他的熱情當作拍馬屁,皇帝的馬屁他都不拍,你楊義是什麼東西?
三日後的清晨,迷霧茫茫。
早起的鳥兒已不見了蹤影,許是跑南方過冬了吧。屋頂的瓦上、地上的草叢裏,均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露水。
楊義一早起來,便感覺到了早上的涼意。隨即就在房前的院子裏打起了拳,幾套拳下來,已渾身溼透。
當他要找水洗澡時才發現,此處雖有水井,但卻未設洗澡設施。楊義不由暗罵李世民,光會作秀,但不會做人!
楊義無奈,用衣服胡亂擦乾汗水,就這樣光着膀子站在院子裏,等身子幹了之後,才穿上衣服。
他在院裏打拳那麼大的功靜,居然沒把孫思邈那老道吵醒,楊義也不管他了。
穿好衣服的楊義,此時正在館內溜達,各級官吏正有條不紊的做事。
看到楊義這陌生的面孔時,雖然懷疑楊義的身份,但也沒人在意他,只是怱怱看了一眼,以爲他是新來的哪個郡王或國公的子弟。
楊義走着走着,居然和程處默不期而遇,看他那無精打采的樣子,這傢伙竟然沒看到自己,當自己是透明的。
楊義趕忙重重的咳了一聲,把已走到楊身邊的程處默嚇得跳了起來。
正嚇得驚魂未定的程處默可不管其他,掄起他那大拳頭就向楊義打來。楊義眼睛一眯,身形一閃,一巴掌甩在了程處默的臉上。
“ 啪!啊!”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隨即便傳來一陣噪雜的腳步聲。
只見場中,楊義負手而立,氣定神閒。地上半躺着程處默,左手捂着臉,右手撐着地,眼睛如牛眼,嘴巴能塞入拳頭,嘴角還有哈喇子流出,看着極惡心。
周邊圍着一圈人,應該有二三十人,個個睜大眼睛看着楊義,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程處默在弘文館戰鬥力爆棚,除了那幾個大儒,沒人敢惹他。今日卻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而且還是個新來的,恐怕有好戲看了。楊義在這些人眼裏,看到了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