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家裏是將門,可你一個姑娘家,不用這麼皮行麼?
尉遲大娘晃過神後,收回自己還舉着的手,然後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自己的妯娌,最後盯着低着頭的尉遲館很是平靜地問道:“這裏麪包的是什麼呀,值得你這麼看重,非要留給你爺爺。”
尉遲館擡起頭,像是被問道了自己所知道的領域最擅長的事情,那是一百句一千句話都從心底往上涌。她眼睛冒光地說道:“大娘,這可是好喫的,那賣喫食地小掌櫃說,白白的叫饅頭,喫着可好吃了,雖然比不上糕點甜,但是可鬆軟了,爺爺老說牙不行,吃不了我給他的很多東西,這個就最適合爺爺吃了。而且我把饅頭掰開,在裏面放了滷肉,滷肉也是小掌櫃家的,雖然是肉,但是已經煮爛了,不用太費力嚼就能嚥下去。這樣夾着更好喫一些,大哥二哥我都沒告訴。”
尉遲大娘仔細地聽完,楞楞地看着尉遲館獻寶一樣,把自己那個紙包着地東西誇得天花亂墜。
她竟然忍不住嚥了咽喉嚨,隨後反應過來後,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又頗爲無奈地說道:“虧你還記得你爺爺,我這也就不罰你了。那另一個布袋是什麼東西?難道是你給你爺爺買的其他喫食?”
尉遲館小聲說道:“這是人家小掌櫃送我的乾果,大娘您喫過的。”
尉遲大娘沉默,而後擺擺手說道:“你們倆也趕緊去看看你們爺爺吧。以後不允許如此,即使是元宵節,也應早點回家。”
尉遲循毓像是如蒙大赦一樣,趕緊上前拉起尉遲館就朝着內院跑,他倒不是怕自己留下來會受到自己孃親的責罰,而是怕尉遲館再有什麼驚人之舉。
剛剛那個場景太恐怖了!自己娘自己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尤其是對方成爲這個家的當家主母之後。
而像今天這麼好說話,尉遲循毓可是沒見過幾回。
兩人剛出了前廳準備去後院,躲在小花園假山後邊的尉遲循寂就跳了出來,然後對着兩人說道:“活着呢?”
尉遲循毓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沒死,你是不是特意外!話說,你不是去看爺爺了,怎麼在這呆着?等我們?”
尉遲循寂看了看左右,小聲說道:“你們不出來,我怎麼能走,太不義氣了。”
尉遲循毓直接揭穿他說道:“你就是想分人家館館的乾果。別的什麼也不是,哼!”
尉遲館也對着尉遲循寂哼了一聲,表示對這個傢伙剛剛不顧自己和大哥一個人逃跑的不滿。
三人說着,就往後院走。
等進了家裏老爺子的房間,三人就忍不住又想跑了。
家裏的人現在可都在這屋裏呢!
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老爺子身上,對於三人的回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老爺子趁着屋裏的光亮足,看着進門的三人,立刻笑呵呵地喊三人過去。
尉遲循毓也知道自己今晚確實有點回來晚了,而且爺爺醒了自己沒在身邊陪着,就是很大的罪過。
所以立刻對着老爺子說道:“爺爺,孫兒貪玩回來晚了,您罰孫兒吧。”
尉遲恭笑呵呵地看着自己這個大孫子說道:“小孩家家地,貪玩些也是正常,爺爺罰你幹什麼。再說今天是元宵,喜慶的日子,陛下都跟着高興,咱們家就要哭喪着臉?你說是不是循寂。”
尉遲循寂嘿嘿笑着點點頭。
尉遲館從尉遲循寂後邊冒了冒頭,然後把尉遲循寂扒拉開,然後把自己帶回來的饅頭夾肉從懷裏拿出來,對着尉遲恭說道:“爺爺,你喫,好喫的。你能喫。”
尉遲恭瞅着自己的小孫女,更樂呵了:“館館又給爺爺帶回來什麼好喫的,上次那個什麼糕可不好喫。這次可不會又像上次拿的那個東西一樣,爺爺吃不了吧!”
尉遲館把饅頭夾肉外面包裹的紙給打開,讓尉遲恭看清了自己帶來東西的摸樣,然後又把對尉遲大娘說得話,又告訴了尉遲恭一遍。
這下,屋裏的人都愣了。
尉遲恭接過饅頭夾肉,瞅了瞅,聞了聞,然後說道:“捏着倒是挺軟和。”
然後,尉遲恭就放在嘴裏吃了一大口。接着,尉遲恭就停不下來了。
尉遲館左右看看,急忙去倒了一杯水,然後拿過來,等尉遲恭吃了大半饅頭之後,立刻把水遞過去,讓尉遲恭喝了,然後才讓他繼續喫。
尉遲恭生病,也只是一些老毛病,並不是致命。可尉遲恭畢竟上了年紀,一些小毛病,大家都看在眼裏,更別說是老毛病了。
這尉遲恭一犯病,就是喫喝不下,家裏人犯愁。
這不,醒來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喊餓。
可這會,看着尉遲恭像是突然有了食慾一樣,對着一個來路不明的饅頭夾肉喫的熱火朝天,而且喫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地看着自家孫女,像是看着看着,自家孫女就能再給他拿出來一個似的。
其他人也希望尉遲館能再拿出來一個。
可尉遲館卻是攤攤手,一點不難爲情地說道:“爺爺,沒了,這還是我偷偷留下來的。”
尉遲循毓和尉遲循寂臉上有些發燙,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尉遲恭呵呵笑道:“沒事,沒事,沒了就沒了,館館能給爺爺留着,就是記着爺爺,爺爺怎麼能貪喫你得東西。”
尉遲寶琳這個時候站出來對尉遲館說道:“館館,這東西哪來的,現在還有沒有得賣?”
尉遲館把東西得來路說了,然後對尉遲寶琳說道:“大伯,人家小老闆關門了,要明天早上纔開門。”
尉遲寶琳無奈,只好作罷,不過也吩咐了家裏下人,等明天早上那家店開門了,就去多買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