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有個主意!”
佛陀略加沉吟,即刻開口道:
“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離着內院還有不到五六裏地山路,您和夫人還有大公子辛苦一下,到前面那個小樹林裏悄悄下車,然後步行前往。而我自己開車走另外一條路,把他們帶到別的地方去,到時候再想辦法甩掉他們!”
這是鍾石飛已經想到的辦法,只是,如此一來必會把佛陀置身於極度危險的境地之中,所以他纔沒有直接說出口。
聽佛陀自己這麼說,他長長的嘆息一聲,拍了拍佛陀的肩膀,說道:
“爭取活着回來!”
這是囑託,也是祝願。
佛陀挺直腰板,咧嘴笑了笑,說道:
“家主放心,我還等着培養出一個合格的徒弟,讓他繼續將鍾家守護下去呢!”
……
三個菸頭被三隻腳踩滅之後,防彈車繼續前行。
但在穿過了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之後,車身底盤明顯向上升高了些許。
很快,這輛車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車子稍稍減緩了一下速度,隨後便拐上了其中的一條岔路。
這條岔路,通往一條山間小路,只有熟悉這片山區的人才會知道,這條小路的終點依舊是這輛防彈車剛剛開來的那條大路……
車子尾氣已經漸漸散去的小樹林裏,三個人悄悄的從路邊的草叢裏爬了起來。
“老公,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還跳車了呢?”
鍾夫人極其惱火的拍打着身上沾染上的雜草和爛泥。
幾分鐘前,她突然被叫醒,就被拖着趁車速減緩的時候跳下了車,雖然有鬆軟的草地接住了她,並沒有摔疼,但腦袋完全是懵的,完全找不到北。
“回頭我再跟你慢慢解釋,但現在,我們需要儘快趕路。”
鍾石飛壓低聲音,扭頭對鍾曉峯說道:
“扶好你媽,我們走!”
鍾曉峯點點頭,一家三口沒有回到不遠之外的山路上,而是在灌木叢裏貼着山路繼續前行。
這邊腳步剛剛走起,就聽旁邊山路上一陣車輪和地面的碾壓之聲遠遠傳來。
鍾石飛果斷帶着老婆和兒子止步,重新趴在了地上的草叢裏。
很快,一輛越野車沿着他們那輛防彈車走來的道路遠遠駛來,跟他們貼身擦過之後,在前方的三岔路口上略一停頓,然後追着防彈車駛去的方向疾馳出去。
這輛越野車只是開了近光燈,明顯是爲了隱藏自己的行跡。
鍾夫人在此刻終於隱約意識到出事了,看看鐘石飛和鍾曉峯昏暗夜色之中凝重的臉色,再不多言,跟他們一起加快了腳步。
不多時,他們穿過小樹林,同樣來到了那個三岔路口,然後選擇了和防彈車完全不同的一條山路,繼續朝着山裏前進。
對他們來說,這已經算是非常明智的選擇,然而很遺憾,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天空之上飛翔着的那隻無人機上的監控……
……
防彈車在山路上顛簸起伏,此時已經駛離剛纔的那個三岔路口將近四五公里遠了。
握着方向盤的佛陀忍不住開始猜測,鍾石飛和鍾曉峯三人此時已經走到了什麼位置,是不是已經快到內院了?
內院,不單單是鍾家的根基,更隱藏着鍾家不世出的強大力量,只要鍾石飛他們能夠順利抵達內院,也就意味着他們徹底安全了。
看見這個木頭房子,佛陀就知道自己離着大路已經不遠了,只要再穿過前方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就能夠重新開會到大路上。
然而,追他的人呢,怎麼還沒看到?
這一路不知道第多少次擡眼看了看後視鏡,終於捕捉到了一輛僅僅開了近光燈的車子正在遠遠追上來,佛陀的嘴角翹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總算跟上來了!”
他等的就是這輛車,等的就是這輛車上的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輛車上的人應該就是今晚對鍾家下手的人,他們是要跟着他這輛防彈車找尋到鍾家內院的具體位置所在!
佛陀準備踩下油門,帶着後面這輛車加快一下速度。
在他看來,能夠把跟蹤的人帶離內院的方向越遠越好。
只要能夠保證鍾石飛他們能夠順利安全的抵達內院就好……
腳尖已經提起,已經踩在油門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悶響突然從車後方傳來。
悶響之中,防彈車後面的兩個車輪高高掀起,推動整輛防彈車的前車槓猛地杵在了地上。
剛剛的油門沒能給予車輪速度,反而卻給了整輛防彈車向前衝出去的力量。
在空曠的山路上,整車猶如翻跟頭一樣硬生生的向前翻出去三圈,才終於車頂朝地的翻到在了地上。
駕駛座上的佛陀被摔得七葷八素,他艱難的解開保險帶,踹開變形的車門,從裏面鑽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車子底盤上還有尚未熄滅的火花,空氣之中還有未曾完全消散掉的火藥味。
剛剛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這一切瞬間在他心裏覆盤,他知道,這是在防彈車的底盤處引爆了一顆炸彈,把車子給掀飛出去了。
那麼,炸彈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被引爆的?
佛陀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防彈車的後備箱上,後備箱蓋是敞開的。
然後再回頭,他就發現有一道嬌小的人影貼在山路上單膝跪地,被隨後趕到的那輛越野車照亮了身形。
“是你?”
佛陀的眼珠子一下瞪圓了,兩個瞳孔卻是驟然收縮成針孔般大小。
他認出來了,這個嬌小的身影屬於鍾家別墅裏那個身材嬌小的侍女,每天晚上都是這個女孩負責給鍾石飛送上一杯參茶。
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這個女孩子還曾經綻放着笑臉喊了他一聲“佛陀爺爺”。
很顯然,這個女孩是藏在這輛防彈車的後備箱裏跟着來到這裏的,也是她剛剛從後備箱之中脫身,然後把一枚炸彈扔到了防彈車的下面,然後引爆的。
“你是誰?”
佛陀看着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女孩,厲聲喝道:
“你不是小青!”
小青,是他對這個女孩的稱呼,這個稱呼他已經用了不下五年。
但在他的印象之中,小青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女孩,根本不可能有這等的身手!
“我當然不是。”
女孩輕輕笑了,在後面那輛越野車停下的時候,從臉上揭下一層薄弱蟬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她當然就是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