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從外面推門而進,小臉熱的紅撲撲的:“姑娘,下面打起來了!”
“誰和誰打起來了。”
紅豆立馬坐直了身子,有些期待的看着衝進院子鵝黃色衣衫的胖姑娘。
“好像是音離將軍和一個青衫的男子,我沒看清楚是誰。”迎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實在是有一些遠,她也不敢下去。
青衫男子?肯定是溫青庭,哈哈哈哈哈,終於來了,可惜了,現在的自己就像個病入膏肓的老太太,腿軟如泥,不然一定站起來快樂的轉上一圈。
“迎春,我可以站在門口看看不?”
紅豆激動的聲音都帶着顫音,興奮的望着迎春。
“不可以,沒有莊主的命令除了我都不能出這個院子!”
迎春殘忍的拒絕了紅豆的請求,一臉無辜的看着紅豆。
仔細一想才發現,好像確實除了迎春她從未見別的人出過這個院子的門。
“爲啥只有你能出去?”
“因爲我是這個春暉園的管家啊。”
紅豆驚訝的張着嘴巴看着平靜的說自己是管家的迎春,迎春是管家?她對這個莊主越來越感興趣了。
“厲害!”
紅豆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迎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紅豆從石桌上扶了起來。
“我可以帶你去別的地方去看看。”迎春帶着她一如既往單純的眼神看着紅豆。
“怎麼看!”
“啊!”
紅豆話音剛落,身體被一股外力帶着從地上一躍而起,那股外力的攜帶者,此時正帶着天真的笑意看着她。
“我帶姑娘去房頂上看。”
紅豆嘴巴微張,雙手緊張的抓着肥圓的迎春,這猝不及防的上升感,竟然有中飛機上升時的失重感,輕功這種東西真的是個反地心引力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功夫她始終學不會。
紅豆被拎到房頂上,腿軟腳軟,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全靠如履平地的迎春扶着纔不至於跌落下去。
站在房頂上,視野開闊,紅豆第一次知道自己所處的是個什麼地方,山下黃的稻,綠的的樹,排列整齊的房子,像是一幅畫,如果沒有那些黑壓壓的人就好了。
身穿玄色鎧甲的衆人,手持刀劍站在原地看着正在對打的兩個人,紅豆一眼就找到了萬黑叢中一點綠的溫青庭。
抓着迎春的手指越手越緊,緊張兮兮的望着半山腰樹下打鬥的兩個人。
雖然離得遠她也看的見和溫青庭對打的人穿着一身鎧甲,手持一把長槍,朝着溫青庭刺過去的時候,槍槍狠厲,就連自己也未必打得過。
而溫青庭卻在步步退讓,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
“迎春,你去給你們莊主說,我哥哥功夫不好,讓他高擡貴手,萬事好商量。”
紅豆緊張又擔憂的看着迎春,希望她去報個信。
“我們將軍心中有數的,姑娘莫擔心。”
“你快去,快去啊!”
紅豆不聽迎春解釋,催促着她下去,自己則憋着一股勁兒提着一口氣緊張的坐在屋脊上。
幾招下來,紅豆看的手心漸漸出了汗,溫青庭如果不是突然間武功大增,那過去這麼多年他就是一直在騙自己。
她的心中五味雜陳,心中難耐翻涌的酸辣情緒。
若他真的一直在隱瞞自己功夫,那他的心機真可謂細思極恐。
從十歲師父開始傳授她們功夫開始,因爲學不會招式,馬步蹲不住,他沒少被師父罰,也爲了教他自己才習得一身武藝。
初到烏水港的時候,每次出門都搞得一身傷回來,不是被地痞打劫就是被流氓欺負,氣的自己每次都拎着菜刀出門爲他聲張。
看着半山腰裏靈活應對,刀刀生風的招式,實在不像是她認識的溫青庭,只是......他又有什麼理由瞞着自己呢。
“姑娘,莊主讓我帶你下山。”
迎春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手裏拿着帕子朝着紅豆招了招手。
紅豆被迎春攙扶着慢慢朝着山下小步下去,每走兩步都要歇上一步,相比着下山,她現在更想去見溫青庭,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一世他是自己全部的依託和期望,所有的心血和精力都用在了他身上,他一定有難言之隱,只不過是掩藏了自己的實力,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情,興許是小時候的經歷讓他沒有安全感,紅豆邊走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她的青庭總體說還是一個積極向上的陽光美少年,只要再給她一次機會研究系統爲何判定考覈失敗,她一定可以......
溫青庭看見從山上下來的人,忙抽身上去迎接。
音離還沒打盡興正要追上去,一個士兵上來稟報。
“王爺說到此爲止。”
掩着自己的失望,音離下令所有士兵各司其職,自己則站在樹下等着他們兄妹倆。
看着身材修長的青衫男子大步朝上面跑過去,烏黑的頭髮和衣角順着風輕輕的飄起,心中慶幸這樣狠戾的一個人還有牽掛,否則很難爲他們所用。
來人眉目晴朗,芝蘭玉樹,眉眼含笑的朝着她們跑過來。
迎春停下了腳步看着她扶着的姑娘微紅的眼眶子,想着這位就是姑娘的千盼萬盼的哥哥了,便主動停下了步子,等着那個清月般的男人跑上來。
溫青庭滿眼都是站在哪裏的紅豆,第一次見她穿淺色,一襲繡着牡丹金絲紋的白紗裙,頭帶牡丹金步搖。
簡簡單單的一個髮髻襯得她像是天下的仙女一般,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清貴,只是幾日不見她清瘦了許多,眉目間也有些疲憊。
到跟前不等紅豆說話,剛跑到身前還未站定就伸手把人攬在了懷裏,大口大口喘着氣息。
紅豆甚至能聽見他鼓聲般的心跳。
“你怎麼這麼笨,烤個魚都能被人騙走。”清朗乾淨的嗓音帶着他特有的沙啞。
紅豆慢慢擡起雙手把抱着他的細腰,這是她們相識這麼久的第一次擁抱,看見他歡喜的跑過來的時候,她就決定只要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自己一定不會怪罪他。
抱着他雙手放到他後背上的那一刻,一陣不屬於她的視角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