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坐在地上,攥緊手裏的酒杯碎片,看見散落在旁邊的衣服,急忙抓起慌亂的穿上。
黑衣老頭赤腳捂着脖子從牀上下來,可惜了這麼美味的姑娘,還沒好好品嚐就要這麼沒了。
臉色逐漸縈繞上惋惜。
老頭蒼老的像是枯草一般的手伸過來的同時,門外傳來打鬥的聲音。
紅豆心花怒放,看來莫傾城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她終於看到了生的希望。
溫青庭掀開瓦片,看見背對着自己的人正要掐着溫紅豆的脖子,手裏的劍毫不猶豫的甩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背部,從後往前直接貫穿。
這麼多暗衛和守衛,怎麼會有人能進來。
紅豆看着老頭瞳孔逐漸放大,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胸口的劍,噴涌而出的血濺了她的半張臉。
近在咫尺的死亡,讓她更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這個動不動這個血腥又暴力的地方。
趁着他不留神的時候,紅豆用盡全部的力氣一拳部擊打到男子的鼻子上。
人暈了,紅豆也癱坐在地上。
看着溫青庭滿臉怒氣的朝着自己過去,紅豆只希望莫傾城的動作能快些,不然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她可不想讓系統重來了。
“你哪個豬腦子,每天都在想什麼!”
溫青庭說話語氣十分不善又帶着嘲諷,手卻不自覺的解開身上的衣服給她披上。
看着她低着頭一言不發,手裏緊緊的攥着白瓷碎片。被扎破的手不停的有血留下來,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了口。
“下不爲例,我先帶你回去。”
溫青庭蹲到她的身邊,把她握着瓷片的手拿起,抽出一個繡着歪歪扭扭的白帕子,想要把幫她把手包紮一下。
“你就這麼想我死!”紅豆趁他不備,將瓷片放到他的脖頸之處。
你纔是豬腦子,你全家都是,她真想殺了這個虛僞的男人,可作爲一個受過法制教育的女青年,真是下不去手啊。
“你在威脅我?”溫青庭輕皺着眉頭平靜的說道。
兩個人對視着,一個眼眶通紅,眼神兇狠決絕,一個平靜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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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鋪着白虎皮的馬車上。
毫無疑問,睜開眼,對面坐着闔着眼睛裝死的溫青庭。
低頭看了看被包紮的厚厚的手掌,對自己這麼好?轉性了?
心裏的欣慰一閃而過,看來總算對自己還算有幾分情面,沒白瞎過去這麼十來年自己的拉扯。
紅豆起身掀開簾子,看見馬車在燈火通明的長街上行駛,像是行走在星河倒影的天街上。
處在這麼繁華的地方,她竟覺得孤獨和恐懼。
溫青庭看她從醒來就出神的望着長街外,心中酸意更甚,他們這麼多年感情,在她心裏竟然敵不過一個幾面之交的人。
他抱着她要離開的時候,莫傾城推門而入,他怎麼也沒想到,溫紅豆做這一切竟然只是爲了討好莫蘇的妹妹。
“溫紅豆,我有一筆買賣你做不做。”
“不做,你沒有誠信可言!”
紅豆望着窗外毫不猶豫的說道,她現在已經恢復得力氣,也多了幾分底氣,雖然這會兒身上穿的還是他得衣服。
“我把你送到莫蘇身邊,你幫我做暗線。”
紅豆聽的一個機靈,這斯真轉性了?
放下手邊的簾子,低頭盤腿坐着。
“爲何突然改變了想法?”這斯太奸詐,她不能隨便的就信了他。
“青鸞太蠢了,廢物一樣。”
溫青庭輕飄飄的說,眼神不自覺地落到了她紅潤的脣上,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他好生留戀。
感情溫青庭先通風報信,再英雄救美,就是爲了收買自己,再讓自己死心踏地的幫他做暗線?
真是個渣渣,要不是自己機靈差點兒就.....渣男。
“我考慮考慮吧!”紅豆故意拿捏着架子說道,她也算幫莫傾城完成了任務,有了莫傾城誰還稀罕你。
哎!哪個老太監不會死了吧!
“死人了嗎?”紅豆一臉驚悚的看着溫青庭。
“沒死,重傷而已,只是.....莫蘇已經不止一次來要來府上提親了,讓青鸞過去做妾!”溫青庭說道最後的妾字的時候,咬了咬牙齒。
娘啊,發展速度這麼快,她“賣身”都沒趕上茬兒?
“我覺得我可以!”
紅豆立馬說道,青鸞和莫蘇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再任由下去,她肯定會一敗塗地,畢竟溫青庭在算計人這方面可是專業的。
馬車停下來,掀開簾子,看見溫府的大門,紅豆有些疑惑的看着溫青庭。
“明日一早七皇子回來帶青鸞去浮雲山,你要錯過這個機會?”
溫青庭說完越過她下了馬車,下了車卻沒有動,站在車轅處,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紅豆頓了一下,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肚子一陣抽搐的疼,腳下便軟的跌在了他溫熱的懷裏,雖然很瑪麗蘇,但她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剛在馬車裏的時候身上沒有疼的感覺,便忘記了。
推開抱着自己的雙臂,紅豆訕笑着朝着溫府過去。
低頭的瞬間,臉上的笑意頓時被深沉代替。
肚子上輕微的疼提醒着她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幾乎未着寸縷的被竟然背一個老太監佔了便宜,縱然活過了一輩子,想起來還是泛噁心。
她一定要離開這裏,一定,紅豆在心裏振臂呼喊。
她已經是第二次來這個地方了,南枝院。
“你好啊,玉露!”紅豆故作開心的和玉露打着招呼進了院子,掩飾自己劫後餘生的淡淡恐懼。
溫青庭看着她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心疼她的遭遇,生氣她的想法。
“告訴玉露,伺候好。”
徽誠對這個紅豆姑娘又多了一絲恭敬,公子果然對紅豆姑娘與衆不同,從未見過公子這麼像個人....呸呸呸,人情味兒。
紅豆今天洗澡洗的格外的仔細,裏裏外外,連頭髮絲兒都多洗了幾遍。
變態老太監把她的頭髮扯得發麻,到現在頭皮還是一碰就疼,下次見面,一定要扯回來。
紅豆裹着被子,坐在牀沿自顧的擦頭髮,雖說是寒冬臘月的,屋子裏炭火燒的足,倒是完全沒覺得冷,比她酒館哪裏的小屋暖和多了。
“我看姑娘的嘴脣破了,要不要上些藥?”玉露手裏拿着藥膏,好心的問道。
嘴脣?老頭沒碰哪裏啊,什麼時候傷的?她怎麼不知道。
“那就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