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樹下,身材壯碩的男子正顫着腿扎着馬步,汗水順着額頭低落到地上。
莫傾城進了院子有些出神的看着,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那會兒自己常常從宮裏跑出來纏着謝叔叔教自己功夫,覺得學了功夫就是懲惡除奸,打跑所有的壞人。
每每謝叔叔都讓小凡陪着,每次他都是累的雙腿顫抖。
可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小凡就視自己爲洪水猛獸的吧!
“九公主殿下!”
莫傾城朝着行禮的阿黃點了點頭,走到了正在扎馬步的謝紀凡身邊,扶正了他的腰身。
“腰要直,背要挺,腿要沉。”
謝紀凡難得把莫傾城的話聽到心裏,按照她的法子練,沒多久,腿抖得更厲害了,像是篩子一樣。
乾脆就站直了身子。
“我這練得也有兩日了,不如我們比試一番,你看看我有進步沒!”
謝紀凡說着,讓阿黃遞過來他的長槍。
“你用劍,我用槍!”
看着他不標準的起勢,莫傾城心中嘆着氣把手中的劍扔到一邊。
“我怕傷了你,我赤手空拳就好!”
謝紀凡頓時感覺自己被羞辱了一般,手裏的長槍握的更緊,莫傾城這個臭丫頭,整天看不起人!
兩招過後......
看着被她一腳踢開好遠的長槍,謝紀凡內心涌起一陣失落。
紮了兩天馬步,還是一無所獲!悻悻的越過阿黃進了屋子。
阿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九公主什麼時候能學會給公子留些面子啊!
傾城對他突然的失落有些滿臉問號,不過才兩日肯定是不會有什麼進步的啊,難不成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了?不夠委婉!
可是明明她讓了他一招啊,而且只踢開了長槍,並未傷他。
莫傾城一無所獲的離開謝府,走在長街上,還有半月就臨近年關,有些商鋪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只是人來人往,她的喜怒哀樂竟然無人分享。
路邊一個酒館映入眼簾,溫紅豆好像說過:“我能讓謝紀凡喜歡上你!”
算了算了,喜歡與不喜歡那是靠手段能得來的,她最是不屑這些。
作爲一個窮的身上只有幾十文的公主,莫傾城選了一個陽春麪攤。
“聽說了嗎?開春咱們七殿下就要迎妾了!”
“是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這可是殿下的第一個妾室,未娶妻先迎妾可是莫大的榮耀。”
“聽說是城南的溫府,雖說出身差了點兒,那容貌說是京城第一也不爲過!”
“.......”
溫紅豆還真有幾把刷子!
.
溫青庭今日親自來了西市,因爲音離已經很久沒送來消息了。
“什麼風把整日談情說愛的公子吹到這裏了!”
音離一進門就面帶嘲諷的說道。
“看來你還是沒有長記性,已經過去數十日了,謝府的防護漏洞找到了嗎?”
音離倚着門框,嘴角的嘲諷更甚。
“你不過就是要伺機報復,謝府可是大將軍的府邸,若是防護漏洞這麼簡單就被發現,不知府上的公子小姐已經死了多少遍!”
“那不如就先抽上一百荊條!”
音離趴在長登上,後背被荊條抽出來的刺痛讓他咬緊了牙關。
腦海裏是海棠樹下悠悠的琴聲,難得有能讓他平靜的聲音,他想再留幾日。
反正不論他是否能找到可破的地方,今日這荊條,他都少不了要捱上一頓,爲了王爺的大計,他忍了。
謝府確實沒有什麼防護漏洞,但是也並不是牢不可破。
比如水下就是個好地方,大概是因爲是冬日冰面結冰,府裏小湖通往外面的活水處無人把守,只需游進去,輕輕的破冰而出,謝府二小姐的閨房,就在此處。
只是聽說過幾日謝鵬運就要回來了,到時候這謝二小姐的院子恐怕就要進不得了。
從音離他們得住所出來,溫青庭帶着一個錐帽拐入一個衚衕。
明年春閨過後,所有得一切都將正式開始,他要在那之前,爲自己打好基石,音離他們最終還是古微的人,他要培養能和古微抗衡的力量。
西市魚龍混雜,正是培養勢力得好地方。
紅豆正在屋子裏跟着舞姬跳舞,幸好她上一世除了唱唱小曲兒,跳跳舞什麼也不會,有底子在這一世學起來纔沒有這麼費勁。
“姑娘,九公主殿下來了,現在在小廳!”
在舞衣外面隨意得套上一件披風就朝着小廳過去。
莫傾城擡頭正看見,香汗淋漓得姑娘,烏黑得發高盤在頭頂用一根簪子固定着,臉上未施粉黛,卻自帶着一股柔媚。
“九公主殿下!”
紅豆輕聲喚着看着自己發呆得姑娘。
“我有些私密話要同你說!”
莫傾城看着她盈盈一握得細腰,修長筆直得脖頸,竟然沒有辦法把她同那日在長醉坊街上與人打架得姑娘聯繫在一起。
紅豆揮退了屋子裏得旁人,坐在她得對面。
“是不是那些姑娘們又出了什麼事情?!”
“她們入冬的衣物被子,還有藥材都購置好了,是我個人的私事。”
說到私事的時候,紅豆看的出她眼神中的閃躲,在她沉默的時候並未催問,過了很久,紅豆喝完了一盞茶,對面的九公主纔開腔。
“你那日說能讓謝紀凡對我傾心,可是真的?”
看着她眼神中的期待,紅豆突然有些不忍心拒絕,要是一個月前她來問這話,自己能拍着胸脯保證。
但是現在.....她不確定了,畢竟她沒搞定朝夕相處了十年得溫青庭,也沒搞定命中註定我愛你得莫蘇。
哎,綠茶真難做啊!
“你且等我消息,給我留個地址,過幾日我寫信給你。”
莫傾城眼睛中得期待漸漸得暗了下去,還是強顏歡笑得留了一個地址給她。
臨走的時候纔想起來麪攤上的話。
“聽說年後哥哥就要接你入府了,恭喜!”
話說着,心裏卻帶着苦澀,這麼好的姑娘,以後入了宮做了妾,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