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本應該作爲他們砂隱戰利品的半藏屍體,必須要回收回來。
這也是砂隱的尊嚴所在,不能任由一個地下黑市的忍者踐踏,務必要讓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賞金忍者知曉,何謂五大國忍者的力量。
轟轟轟!
轟轟轟!
飛來的苦無上,都卷着起爆符。
使用土遁·硬化術的角度,都感到一陣陣的身體震痛。
苦無對他來說毫無威脅,然而如雨滴下落的苦無上,還有起爆符這種爆破能力非常強的忍具,殺傷力就非同一般了。
一根根黑色觸手被炸飛,即使身體全方面進行了硬化處理,還是擋不住連綿不住的起爆符轟炸。
在地上翻滾,沒有叫痛,爬起來,面無表情的逃跑着。
心中恐懼着,也產生了些許的慌亂。
想不到在地下黑市縱橫幾十年的自己,也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身後的感知忍者不斷鎖定自己,即使想要用替身術和分身術迷惑視野,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找出來。
逃生的方法也是有的,那就是把半藏的屍體交出,可以把砂隱忍者們的視線轉移,那樣一來,他的逃生機率就大大增加。
生命和金錢哪一個更加重要?
只要是智力成熟的人,都明白這個問題,最後該怎麼去抉擇。
角都也不是智力有障礙的忍者,自然明白這個問題,在普遍意義上,該怎麼去選擇正確的答案。
然而對於這種普遍意義的答案,那並非是角都自己的追求。
正確……就一定是對的嗎?
這個世界上在角都看來,充滿着兩種事物——
一個是賺錢時幸福品嚐到的甘甜,一個是被背叛時不幸得到的苦澀。
遭遇背叛的苦澀,那是久遠之前的記憶了。
麻木到已經回想不起來,起初的動機是什麼了。
但只要知道,那種滋味很苦澀,便決定不再去觸碰。
不再相信任何人,就可以避免這種苦澀的誕生。
所以,金錢賦予了他第二次的生命意義。
那就是幸福的甘甜味道。
而這種幸福的甘甜味道,是他與這個冷冰冰世界連接起來的唯一通道。
讓自己還明白,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的事實。
因此,放棄半藏的屍體,並非是等於放棄了金錢,而是等於放棄了自己。
放棄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價值。
金錢就是生命,金錢就是活着的意義。
正因爲明白被人揹叛的苦澀,所以不想要再被任何人背叛。
金錢沒有背叛他,他當然也沒有理由背叛金錢。
既不會被金錢背叛,也不會背叛金錢。
放下金錢的自己,還能夠剩下什麼呢?
剩下空虛,剩下罪惡,剩下迷茫,剩下真正的死亡。
人死了,是信念崩塌的那一刻。
只要金錢不倒,那他就不會死亡。
如果死亡,抱着金錢而死,那也是一種幸福的甘甜。
耳邊不斷傳來劃破空氣的利刃,然後起爆符在身邊剎那間發出光爆炸了。
身體疼痛的飛奔前行,但速度已經降了下來。
已經能夠聽到後方砂隱忍者的腳步聲了,越來越近,很快就會追上他,把他的生命掠奪走,把他的信仰掠奪走。
殺戮衆多的自己,角都並不想去懺悔什麼。
如果自己賺錢的正義妨礙了他人,那自己在別人眼中,就是必須要被剷除的邪惡。
活着並非幸福,死亡不值得哀嘆。
今天殺人,明天被人殺。
在決定走上忍者這條路的時候,就要做好赴死,被人報復殺死的準備。
可惜,到最後都沒能把這具價值上億兩的屍體兌換了啊……比起死亡,角都在意識差不多中斷的那一刻,更遺憾的是這件事。
躺在金錢的海洋中死亡,如果能中這樣的幻術結束一聲就更好了。
……
森林中心被爆炸掀起了風暴,到處坑坑窪窪,葉倉帶着砂隱忍者包圍上來,想要把敵人的屍體,以及半藏的屍體全部回收。
走上前去看的時候,爆炸產生的坑洞還在,然而本來該死在坑洞中的敵人,卻從坑洞中消失了,彷彿從來沒存在一樣。
負責鎖定目標的感知忍者一臉愕然,查克拉反應……消失了?
那屍體去哪兒了?
難不成死人還能自己逃跑嗎?
包圍在坑洞周圍的砂隱忍者,同樣面面相覷。
“葉倉上忍,接下來怎麼辦?”
“四處找找,說不定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葉倉皺眉,隨即揮手下令。
“是。”
砂隱忍者們四散開來,開始搜索。
◎
從大地之中冒出頭來,隨後整個身體從土地鑽了出來,被背後只剩一口氣的人放在地上躺着。
擔當軒猿衆中的偵察與潛入工作的土男,狠狠喘了口氣。
“從那些砂隱忍者手中把人帶出來,差一點就露餡了。”
土男看着躺在地上的角都,對方已經奄奄一息,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吊住最後一口氣,真是強悍的生命力。
換作一般的忍者,早就當場斃命了。
不過看到角度那長滿觸手的身體,也就釋然了。
這就是放棄人類身體,從而獲得的強大力量吧。
生命力頑強的不像是人類。
在角都身上的觸手蔫了一樣,如水藻鋪展在冰冷的地面上,處於報廢不能使用狀態。
角都艱難擡起頭,綠幽幽的瞳孔勉強能夠看清眼前的事物。
包括精通土遁潛入的土男在內,其餘四個人都是自己的老熟人。
隸屬於鬼之國軍方的密探,在地下黑市中近幾年崛起的軒猿衆五人組。
爲首的正是使用爆裂蟲祕術的蟲男。
看到角都如此狼狽,蟲男臉上出現調侃的笑容。
“角都先生,您這次真是夠嗆啊。”
“你是五十萬兩……低廉懸賞金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