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快點讓大名出來給我們解釋一下!”
“對啊!這個時候就不要當縮頭烏龜了,島嶼上的寶庫是怎麼回事?”
“還不出來嗎?竟然拿我們的血汗錢,私自儲藏起來!真是不可原諒的領主!虧我們以前這麼信任你!”
……
這樣質問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炮彈一般,一顆顆砸向還未露面的大名,將其僞善的面目撕裂開來。
本來大名家的私有財產,他們是沒有理由去過問的。
可是,在此之前,波之國因爲經常受到海盜襲擊,導致大名府數次組織起民兵,討伐周圍海域的海盜,結果每一次討伐都失敗而歸。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當時的大名家和其餘貴族,將家族裏的財富捐出,纔將侵襲波之國邊境的海盜安撫下來。
也因爲這樣的舉動,大名家和貴族收攏了很大一部分民心。
因此,年前建設工廠的大批工人集體失業,年後工民合作社被查封,甚至今年的稅收也隨之漲了一成,他們也沒有太多怨言,大多數人頂多就是心裏抱怨幾句。日子清苦一點,少喫幾頓飯,總會有熬過去的一天。
畢竟他們可是聽說,大名和貴族也因爲國庫空虛,每天都是清茶淡飯。
這樣能夠與民同甘共苦的貴族,他們打從心底感到信任。
他們每個人窮得叮噹響,忍耐逐年增加的賦稅,也不敢讓爲了國家存亡而向海盜屈服的大名與貴族捱餓。
可是,結果他們的信任毫不值錢,像傻子一樣被愚弄。
原本他們是不相信的,但是在凱沙拿出證據——寶庫裏的其中一個寶箱後,上面刻有大名家專用的家徽,以及大量的珍寶後,就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以粗茶淡飯形象深入人心的勤儉貴族,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富有。說不定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在花天酒地,喫香喝辣,並在暗中嘲笑他們無知和愚蠢。
那討伐海盜和安撫海盜算是怎麼回事?
不是赤裸裸的欺騙嗎?
這樣的質疑一旦產生,就像是滾雪球一樣,氣勢會越來越強。
加上之前工人失業,工民合作社被查封的怨氣,一下子得到了宣泄。
抗議和不滿也在這時產生。
凱沙在人羣的最前方,對於這樣的效果頗爲滿意。
畢竟這種事,怎麼看都是波之國大名理虧在先,即使之後不花錢免災,也至少會將那筆錢,用在恢復民生髮展上來吧。
這個國家各個產業幾乎都停止運轉,大部分民工已經徹底失業。
這樣下去,估計有很多人熬不過明年,甚至出現賣兒賣女的殘酷現象。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是凱沙在書本中所悟出的道理。
大名和貴族的財富,本來也是從民衆手中獲取,只有進行上下流通,用國家的力量進行調控,才能夠讓國家機器重新恢復生機,而不是半死不活運轉。
民衆交稅,大名和貴族則負責治理,讓國家更加繁榮,這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了。
而現在波之國中,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還能起到帶頭作用的,只有波之國大名了。
就在凱沙幻想這樣的美好願景時,大名府的府邸大門中,突然一隊武士衝了出來。
在武士統領的命令下,其餘的武士如同狼入羊羣,露出了十分猙獰的面孔。
“你們幹什麼?”
“別亂來啊!”
這句話剛說完,一名武士就用刀鞘用力抽了過來,一個男人的牙齒都被打落下來,吐了一口血,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昏死在地上。
“啊!”
見到這羣武士不聽任何辯解的直接開始打人,人羣中的人頓時慌亂了起來,意識到留在這裏凶多吉少,開始慌不擇路逃跑。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這羣武士行動比他們更快,提前形成了一個包圍網,對準包圍圈裏的人拳打腳踢,直到吐血倒地,再也站不起來爲止。
這一幕的發生太過突然,讓凱沙也頓時愣在了當場。
他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和他預料中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等等,你們別打了!大名在哪裏?我有話要對你們的大名講!”
凱沙上前阻止這羣武士。
可是,凱沙的話,並未能阻止武士施暴的殘酷行徑。
武士只遵從武士統領的命令,將這裏鬧事的民衆,全部以武力鎮壓下來,讓他們嘴裏再也吐不出來任何不利於大名家的言論。
“該死!”
凱沙也知道自己的預測完全失誤了。
大名對他們的抗議和不滿,根本沒有在意,甚至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
或者說,在貴族的世界裏,根本沒有太多心思去和下面的平民解釋什麼。
……
圍聚在大名府邸前的數百人,全體遭到了恐怖的暴力鎮壓。
除了幾個漏網之魚,所有人全部倒在地上哀嚎慘呼,遭到了十分殘酷的毆打,有的甚至奄奄一息。
堅決執行命令的武士,下手絲毫不留情。
等到一切的動靜結束後,波之國大名才慢慢悠悠從正門裏走出來,看着府邸前面已經遭到鎮壓的鬧事平民,臉上露出了無比滿意的神色。
跟隨在一旁的近侍,身體微微一顫。
他一開始以爲大名出來,是要通過語言解釋,來穩住鬧事平民的情緒,但沒想到,對方口中的‘解釋’,是用過武力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也讓近侍明白,大名至始至終,都沒有將這羣人放在眼裏,連口都懶得張開了。
“大名大人,這是帶頭鬧事的漁夫凱沙。”
武士統領揪住了凱沙的頭髮,讓他的腦門狠狠砸在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身上血痕累累,顯然遭到了武士們無微不至的照顧。
“讓他擡起頭來。”
波之國大名淡淡命令道。
“是。”
武士統領沒有遲疑,抓緊凱沙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強迫擡起。
額頭上不停流淌鮮血,導致凱沙面部大部分都被鮮血染紅,鼻樑也被打腫,鼻孔也還在流血,嘴脣微微顫抖的張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