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岩石的背面,有着一個可以供人坐下休息的凹口,解除了忍術之後,鬼鮫睜開眼睛,這句話是在對鼬說的。
鼬這時也剛好睜開了眼睛,聽到鬼鮫的這番話,臉上並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鼬?”
“你指什麼?”
鼬從地上站起,將手上掛着風鈴的斗笠戴在頭上。
寫輪眼在斗笠的遮掩下若隱若現,散發着猩紅色的冷酷光芒。
“我聽說過去大蛇丸和你有一些過節,這次他謀奪你的弟弟,是爲了報復你而展開的行動吧。而且從首領的口吻來聽,似乎也是站在了大蛇丸那一邊。”
鬼鮫也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部位,順便把灰塵掃掉。
最後他纔將大刀·鮫肌重新放在後面掛好,轉頭看向鼬的那雙寫輪眼。
“大蛇丸對首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事實上,我並沒有對這種事感到生氣。況且,他本來也只是我的備用眼睛……那個愚蠢的弟弟,就暫時寄存在大蛇丸那裏好了。”
鼬的語氣始終保持淡然,或者說是一種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強烈自信。
這種異於常人的自信,即便是鬼鮫也能清晰感受到。
“真不愧是你啊,鼬,是我的話,想要對付三忍,可沒有那麼輕鬆寫意,大概率還會被大蛇丸給反殺掉吧。”
鬼鮫呵呵一笑,從他的笑容中看不出除了笑意以外的東西。
“你太謙虛了,鬼鮫。”
鼬的寫輪眼中依舊平波無瀾,但話語中對鬼鮫的重視,是誰都能聽出來的。
“不,我只是實話實說。”
“就當是這樣吧。接下來我要一個人活動,去處理一些私事,半個月後在老地方碰面。”
鼬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向遠方,平靜說道。
鬼鮫挑了挑眉頭,看向鼬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
“鼬,這種時候一個人行動很危險。現在盯上我們組織的,可不只是一個雲隱,木葉那邊可能也會採取實際行動,甚至還有同樣失去尾獸的巖隱。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行動,反正我一個人現在也挺閒的。”
“……可以,但是不準多嘴。”
鼬眺望着遠方,良久之後開口,答應了讓鬼鮫跟上來的請求。
“當然,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可是最會守口如瓶的忍者。而且要是你死掉的話,我這邊也會很困擾。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讓我們友好相處吧。”
聽着鬼鮫那另類的善言,鼬輕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鬼鮫這不算是出自善意的好意。
曉組織本就是叛忍的集中營,這裏的叛逃忍者互相取暖,互相忌憚,也互相警備,不存在真正的信任別人。
長門雖然爲叛忍們提供了相對安穩的生存環境,但這不意味着這些叛忍真正會向長門效忠。
一來攝於長門強大的實力,二來再次背叛的成本過於高昂,加上長門許下的重利,才造成了曉組織表面上的‘穩定’,營造了所有人都在爲曉的大業而拼死奮鬥的假象。
正因此,即便知道鬼鮫可能接到了長門監視自己的任務,鼬依然會對鬼鮫給予一定信任的原因。
赤裸裸的利益,纔是這個組織最本質的真實寫照。
對鼬而言,這些組員既是立場不同的敵人,但也是值得信任的‘戰友’,只在於自己如何界定和利用他們身上的價值。
“怎麼了?”
“不,沒什麼,走吧。”
鼬搖了搖頭,筆直向前走了。
斗笠上掛着的風鈴開始搖起,清脆的叮鈴聲向着遠方飄去。
◎
空曠的房間裏面,大約有十幾名根部忍者,在這裏進行着調查工作。
原本放在書架上的資料文件,以及儲存了研究資料的電腦工具,全部都從房間裏面消失不見。
山中風戴着手套的手指,輕輕觸摸着空曠的書架,慢慢掠過,彷彿在仔細感受着什麼。
接着他又把視線放到別處,仔細搜查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個角落。
“怎麼樣,察覺到異常點了嗎?”
聲音傳到耳朵裏,取根走過來問道。
山中風轉頭,他先是點了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對取根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算不算是一個突破口,在這裏連續調查了幾天,這裏給我的感覺只有一個,那就是資料室的乾淨程度有點奇怪。”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取根問道。
很顯然,他同樣也覺得這間失竊的資料室,乾淨到有點詭異。
“嗯,這裏太乾淨了,但是要說具體哪裏奇怪,又突然間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說實在的,我還是頭一次。怎麼樣,你有什麼別的看法嗎?”
山中風皺起眉頭,努力思考着這個遭人竊取的資料室,那股說不出來的詭異感是什麼。
“會不會是因爲‘字’的關係呢?”
取根頓了頓,將心中的想法說出。
“字?什麼字?”
山中風微微一怔,目光盯着取根的臉龐,不明白他這時提起的‘字’是什麼意思?
取根指着書架、牆壁、地板,開口說道:“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我覺得這間遭到失竊的資料室,最奇怪的地方莫過於這裏面的‘字’,全部被人帶走了。也就是說,經過某個‘犯人’的掃蕩,這個資料室裏但凡是寫有‘字’的東西,一個不留。這裏最爲異常的一點,便在於這個吧。”
要知道,即便是資料室,也有大量沒有意義的紙張文件,上面記錄着的並不是研究資料,例如值班表一類的東西,也同樣貼在了這裏。
像這類廢品還有很多,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這是廢品,根本不需要特意拿去鑑定,判斷價值幾何。
但是,這一類的東西,依舊被帶走了,什麼都不剩下。
聽到取根這麼說,山中風彷彿間也明白了什麼,臉色變化起來。
“原來如此,這股說不出來的詭異感,是‘字’產生的……不過,對方爲何要執着於把‘字’全部帶走呢?如果說是爲了混淆我們的視線,這樣做的意義根本不大吧,也根本不需要這麼做。而且,有些字可是值班人員無聊時,發牢騷般刻印在牆壁和地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