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活蝓的身體卻是快速縮小,在一陣爆炸的煙霧之中,徹底消失,只留下了白石肩膀上的那隻小小的分裂體,爲白石出謀劃策。
“說起來,一姬那邊,是怎麼回事?她的查克拉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亂。其中好像還有十尾的查克拉在干擾?”
琉璃側頭看向遠方。
“那邊的十尾查克拉似乎一分爲三了,那兩個人真是亂來,看來是不打算聽我的話,想要直接和長門分個勝負了,本來我想親自解決他的,就算是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
白石隨即又看向鳴人,表情微微沉重了下來。
這可真是個預料之外的對手,他也沒有想到,鳴人會突然之間,成長到這個地步。讓他也切實感受到了棘手。
對於十尾和九尾的事情,知道還是太少了,以鬼之國在戰前動員的所有情報,進行再三分析和編排,也根本無法預測到這一步。
前半場還好,還在控制之內,後半場的戰鬥,直接讓他的計劃被打亂。
“鳴……鳴人……對……不……我……”
奇拉比此時倒在了鳴人的懷中,握住了鳴人的手掌,墨鏡下的一雙眼眸,滿是黯然。
靈魂的崩潰,查克拉的消逝,讓他體內的生命力無法凝聚。
“比大叔……”
鳴人蠕動着嘴脣,表情有些難過,想要動用仙人之符,卻發現奇拉比的靈魂大半已失。
和綱手的情況一樣,失去了這麼多靈魂,就算是仙人之符,也無法起死回生,從根本上被抹殺了。
一絲溫意,從奇拉比的手掌中流出,進入了鳴人的體內,讓他身上的金色查克拉,產生了些許的氣息變化。
白石眯起眼睛。
把體內殘存的最後一部分八尾查克拉交給鳴人了嗎?人類這東西,無論何時,都是如此有趣。
於是,白石的嘴角微微勾起。
“真不愧是完美人柱力,我拼死拼活,纔好不容易搶奪了這麼多,結果現在八尾和奇拉比卻把最後的查克拉,全部都給你了。真是讓人羨慕啊,鳴人君。”
鳴人擡頭看向白石,抿着嘴脣,雖然沉默,但眼神卻更加冰冷,殺氣更是化爲實質,衝擊着白石的身體。
白石恍如未覺,只是繼續笑道:“這也是意志的傳承嗎?就如同你所信仰的火之意志那樣?還是說,是同爲人柱力之間,纔有的惺惺相惜呢?即使是我,也很驚歎呢。”
結果,對方依舊冷靜。
白石苦惱的撇了撇嘴。
“原來如此,看來在這次的戰鬥中,你的確是成長了不少,已經不是那個隨便被激怒就急火攻心的毛頭小子了。”
“不過——”
白石話語一頓,臉上的苦惱隱去,用漆黑的瞳孔深深凝視着鳴人。
“這場戰爭,我早已經將軍了。鳴人君,你和其餘人不一樣,我一開始就沒打算針對你,對我來說,你是個可有可無的無害存在。你的那位母親玖辛奈,她最後也是希望你能夠遠離這場戰爭,好好活下去。不如這樣,纔是她最大的心願。不打算按照母親的遺願走下去嗎?生命可只有一次。”
他吞噬了玖辛奈的靈魂,自然也得知了她的記憶,尤其是玖辛奈對鳴人最後的期許。
她和水門完全不同。身爲母親,她只想要鳴人平安,哪怕是作爲木葉的恥辱,作爲戰場上不戰而退的懦夫,但孩子活着這件事,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恐怕比什麼都重要。尤其是玖辛奈對鳴人虧欠諸多的情況下。
“你們一家爲木葉已經付出許多了,對木葉也從來是仁至義盡。你的父親,更是爲了木葉拼上了兩條命,你們一家不欠木葉任何東西。只要你放下武器,離開這裏,我可以答應你,在這場戰爭結束後,會將他們的靈魂解放,讓你們向他們真正的告別……”
白石娓娓說着,每一句言語,都是朝着鳴人靈魂的柔弱處打去。
然而,白石話到一半,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讓他的言語被迫中止。
琉璃和綾音也是臉色一肅,同樣感應到一股奇妙的氣機,鎖定在她們身上。
只見鳴人身上的金色查克拉,開始如不定型的焰火般搖曳,刻印在查克拉上的黑色符文,也進行了更進一步的轉變。
瞳孔的形狀更是變成了一種前所未見的交叉十字。
就好像蛤蟆與妖狐的瞳孔,進行了某種不爲人知的融合,完美交匯在了一起。
明明查克拉龐大到宛如無盡的深海,深不可測,但是白石感知過去,這片深海般的查克拉,卻波瀾不驚,風平浪靜,上面沒有皺起一絲漣漪與波紋。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籠罩在四周的刺骨殺氣,強烈到讓白石三人都感到皮膚刺痛的地步,死死鎖定着三人。
琉璃與綾音如臨大敵。
白石也是壓着內心微不足道的動搖。
“你這種傢伙,到底還要禍亂多少人才會滿足?”
鳴人只是問着這樣一句話。
白石聞言,微微沉下身體的重心,一雙眼眸的裏光芒變得幽深。
“大亂之後,才能迎來大治。我比五大國和曉,先一步完成了積累,有統治乃至領導這個世界的強大基礎,爲什麼不去做呢?這原本並不是我的責任,但是因我而起,我必須承擔下來。如果我不去做,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加混亂。相信我,若是五大國和曉,比我先一步完成積累,也會採取同樣的做法。這和個人的意志無關,而是一個團體,一個國家,一個信念的共同體,在推動前進。人類已知的歷史,和平無不從鬥爭中孕育。純粹以現實出發,世界就會無比冷酷,將人命看成數字,宛如地獄,而單從理想出發,又會太過無知,被現實擊潰。”
白石的話語鏗鏘有力,他向着鳴人伸出了手,以最爲真實的情感發聲。
“鳴人君,你的善良,我很欣賞,你心向世界和平,人人而平等的志願,我同樣認爲是必要的,這是還未受到污染的,少年人才應該有的純粹理想。這樣的純粹,同樣是構建一個穩定秩序世界的基礎。殘酷的現實,溫柔的理想,總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來我這裏,鳴人君,也許死者無法復生,但生者在我們的努力下,卻可以活得更好。我現在擔負的責任,還有你的夢想,在腐朽的五大國破滅後,其實是共同的。”
然後,眼前的大地上,失去了鳴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