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卿照做。
第二箭,箭尾再側,一個更誇張的弧度出現,箭矢再次正中靶心。
飛弧眼睛睜大,忍不住問:“你小子真的是第一次這樣射箭嗎?”
“真的。”
嚴卿坦誠。
以前他哪裏知道射箭還有這種玩法,現在他開始有點樂此不疲了,很好玩,很刺激。
而隨着他越射越誇張,場邊的閔秉元嘴巴也跟着張大,目瞪口呆,懷疑人生,緊接着便是難以自抑的嫉妒。
憑什麼!
我也是射術天才,憑什麼你第一次便能做到這種程度。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說的就是此時的閔秉元。
閔秉元死死盯着嚴卿,咬牙切齒,目次欲裂,雙拳握得嘎吱作響,整個人都要繃不住了。
他原本以爲在這個世上,他就不算是頂級,也起碼是一流的射術天才,可現在看來……
他還差得很遠!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感到憤慨、絕望。
短短一個小時的工夫,嚴卿已經開始嘗試一次性搭九支箭,全部以弧射的方式射出。
嗖!
整齊劃一的破空聲傳出,九箭命中了八箭,其中一支箭脫靶了,而另外八支全部10環。
“唉!”
嚴卿不禁搖頭嘆息了聲。
你唉個錘子呢!
旁邊的飛弧都傻眼了,我還沒怎麼教你呢,還沒指導你什麼呢,你自個就領悟得飛起!
你讓我很尷尬你知道嗎?
籲——
飛弧忍不住長舒了口氣,幸虧他的大徒弟沒在這,若是在這還不得氣得吐血三升。
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他的大徒弟天資卓越,悟性極高,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花了整整三個多月的時間,而且是天天練。
除了喫飯睡覺就一直泡在這。
可嚴卿呢?
我尼瑪,一個多小時就學會了,還基本是自個學會的,這讓飛弧都禁不住嫉羨了。
同時飛弧也無比慶幸,他能最先碰到嚴卿,並果斷收下,若是讓其他三大射術手搶去了。
那就把人氣死了。
現在,哼哼,冰弓、懲箭、暗俠你們等着,要不了多久,我的學生就能把你們的秒成渣!
讓你們他麼經常顯擺自個學生多厲害。
唉。
也怪我的大徒弟不爭氣,跟隨我練習了幾十年,射術水平還是那鳥樣,一點也沒我的風範。
還是嚴卿好。
這纔是我的傳人,這纔是弧射功法的未來!
嚴卿練了一陣子,轉過頭,問:“誒,前輩,你怎麼光看着,不指導指導我嗎?”
我指導你大爺!
飛弧想罵人,他麼的,我每次想指點兩句裝下逼,可你第二次就自己調整好了。
你讓我怎麼指導?
飛弧負起手,淡淡道:“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已把基礎方法交給你了,接下來就靠你領悟了。”
“這就叫無爲而教。”
“明白!”
嚴卿重重地點頭,這就是射術大師嗎?教學方法果然與衆不同,我得要好好努力了。
說完他又立即開始瘋狂練習起來。
而飛弧已經不想看了,看了糟心,他來到靶場邊上了,找了個軟椅坐下,閔秉元連忙上茶。
“三年零六天!”
閔秉元尊敬地回答。
點點頭,飛弧往後面一靠,翹起二郎腿,“你雖然不是我徒弟,但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我也沒少教你吧?”
“額。”
這是真的。
閔秉元幾乎從來不指點協會的人射術,倒是每一個月提點他一兩次,這已經很不錯了。
同時也是他心中的驕傲。
可現在,跟嚴卿一比,這種驕傲卻讓他感到羞愧、臉紅。
三年的時間提點了總得有50次以上了吧?可人嚴卿只提點了一次,就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閔秉元不禁懷疑,他的天賦難道真的和嚴卿比有如此誇張的差距嗎?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見閔秉元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飛弧微微道:“你的天賦的確不錯,但你知道你跟他之間最大的差別在哪嗎?”
閔秉元想了想,開口說:“難道不是天賦嗎?”
“不。”
飛弧搖搖頭,遠遠地望着嚴卿,“天賦僅僅是一方面,你們之間差別最大的是性格。”
“常年道,性格決定命運。”
“你的性格過於保守,過於墨守成規,而弧射恰恰需要的是激進,瘋狂,打破規則。”
閔秉元聆聽着,這一刻,若有所悟。
“至於嚴卿,則是離經叛道,不拘一格,這是與生俱來的,他的性格與弧射極其吻合。”
“甚至可以誇張的說,弧射就是爲他創造的,而他也是爲弧射而生的。我這麼說,你懂嗎?”
閔秉元整個人怔怔的,喉嚨乾澀道:“您是說……他就是那個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嚴卿?”
“是啊。”
我去!
怪不得!
敢以一個鄉下人的身份挑戰東臨州的名校,並且一一擊穿,這樣的人的確可以用離經叛道形容。
閔秉元長呼了口氣。
換位思考了下,讓他去做那樣的事他敢嗎?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敢不敢。
答案是不敢。
閔秉元是京州人,在魔州上的高中,最後又回到了京州上大學,性格自然趨於保守。
在京州這片土地,你敢激進,你敢離經叛道,要不了一天就會大難臨頭,灰飛煙滅。
飛弧放下茶杯,“所以,我還是認爲你弧射並不適合你,你無法將之修煉至大成。”
其實這些話他早就想對閔秉元說,可說了怕打擊對方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今天趕巧了。
反正閔秉元已經被嚴卿打擊得不能再打擊了,再多打擊一次也無妨。
閔秉元不語。
飛弧繼續道:“這世上,好的東西有很多,你首先需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而不是盲目地去學。”
“你的天賦很不錯,至少在修煉方面完完全全吊打嚴卿,你爲何不去發揮自身的優勢。”
“而卻爲了心中執念,偏偏去浪費時間在弱勢上?”
這一刻。
閔秉元終於想通了,他連忙躬身道:“小子懂了!多謝前輩指點迷津,我這就離去!”
說完,再拜,徐徐退出,疾步而去。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飛弧笑了,終於打發走了,這三年來可把我煩死了。
老實說,教導閔秉元簡直是一種折磨,而教導嚴卿這樣的人,纔是一種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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