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雁容抿了下嘴脣,看着花飄,又看向一旁平靜的嚴卿,貝齒輕叩,躬身拱手。
回說:“如果前輩能一併收下我三人,那我便願往!”
沈聲曼哂笑,清淡道:“我觀你並非一個天真之人,怎麼會和那丫頭一樣行天真之事?”
“你知道擺在你眼前的是什麼嗎?”
“是天大的機緣和恩賜。”
“一旦錯過,你將步步錯過,在人馬臂中,不知有多少人擠得頭破血流想要進我們這十個門派而不得呢。”
“另外,”
這位‘如夢令’代表語氣已變得冷漠起來,“沒了十大門派的庇佑,別說正常修煉。”
“在人馬臂,就哪怕生存都是一個大問題。”
“直說了吧。”
“你若是十大門派的人,人馬臂中,你便是尊貴不可冒犯的,可若你沒有這個身份。”
“你便是命比紙薄,命比草賤。”
“我說清楚了嗎?”
對。
就是這樣。
其他新人看花飄和花雁容的眼神像看白癡一樣,放着人上人不做,大好前途不要。
卻跟一個大凶之命的人苟且,這簡直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蠢貨啊!
聽完。
花雁容眼眸微顫,玉頸蠕動。
老實說。
人都是自私的。
而數千歲的她,更加知道世事艱難,在這個世界,選擇非常重要,尤其在這個當口。
她雖然認爲嚴卿有人皇之資,可嚴卿大凶的命運早已說明,他無法真的成長起來。
終將迎來他無法躲避的厄運。
一句話。
嚴卿是沒有未來的。
跟他在一起,那花雁容也是沒有未來的。
以理智來講,她應該立即俯首,遠離嚴卿,死死抱住‘如夢令’的大腿方是上策。
其實,花雁容也正是這般想的。
之所以第一次沒答應,一來是因爲花飄,二來則是因爲她對嚴卿某種莫名的情愫。
現在,花雁容幡然悔悟,她急忙上前一步,無比恭敬地行禮,敬畏道:“晚輩願往!”
“你——”
見狀,花飄不答應了,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主要是嚴卿遭到了背叛,惱怒不已!
“花雁容!你難道忘記是誰救了你嗎!你怎麼能這樣!”
她低沉怒斥。
花雁容還沒說話,旁邊,嚴卿緩緩開口:“我跟你們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現在正好。”
“大家兩清了!”
他並未矯情。
這是他的本意。
然而這話落在花飄耳中,卻像是嚴卿生氣,或者往高尚一點想,是他在爲她們好。
故意這樣說。
讓她們抓住最後的機會,加入十大門派,別誤了她們的前途。
一想到這,花飄感動無比,眼中都有些溼潤。
她注視着嚴卿,粉拳握起,鏗鏘有力道:“我誓死與卿哥共進退!”
唉。
花雁容心中輕嘆一聲。
沒有去勸。
她瞭解這位侄孫女。
俗話說,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她和花飄分別投資了嚴卿和十大門派的‘如夢令。’
到時可以互相幫助。
如果嚴卿真的像第五關所預示的那樣,到時她多少還能拉花飄一把,保住性命。
如果萬一。
沒錯。
幾乎百分之百,嚴卿沒有未來,會在成長的某一天隕落,但嚴卿給花雁容的震撼太大了。
在她心中,其實還藏着那萬萬分之一。
真到了那時候,同樣的,她也可以被花飄拯救,這樣一來,兩人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花雁容是不會把心中所想告訴花飄的,就讓這個侄孫女誤會吧。
誤會的越深,她在嚴卿那邊就越能得到信任,這樣很好。
“迷途知返,不錯。”
沈聲曼如此評價,算是正式收下了花雁容,對比之前幾家的望而卻步,讓她生出一抹成就感。
然後,衆人將目光投向了本該第一卻落得最後一名的吳松。
這位‘霸天’接引人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這一次。
不僅是被搶了人才那麼簡單,更是讓‘夜未央’騎臉輸出,‘霸天’的面子丟大發了。
必須予以挽回。
否則他回去交不了差。
陶最瞟了眼下方的嚴卿,冷笑道:“霸天不會是想收下這個遲早夭折的廢物吧?”
嚴卿眼睛微眯。
徹徹底底記住了此人以及這個門派。
謝幕。
之前在超度三層時他就與對方結下仇怨,這一次,聽着這刺耳的話音,更加該殺!
鄰座。
犀利中年周犀跟着漠然開口:“用了100百天才登頂瀑布,小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你百分之百夭折!”
“百分之百成爲那些天資卓越,又很快在歷史上銷聲匿跡的一抔塵土,一個名字。”
百分之百!
直到現在,嚴卿才真正意識道在瀑布那段艱難的經歷意味着什麼,即便他不信命。
可不僅是這些人這麼說,就連歡豔那位歡欲之神都一樣,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但話說回來。
怎麼重視?
沒得操作。
這根本就不是他能操作的事!
“百分之百的短命鬼,可真不多見呢。不,準確的說史無前例,我們還真是見證了歷史呢。”
高座上,戴貓臉面具的韓雅刻薄道。
雲不羈扣着扶手,遠遠睨着嚴卿,幽笑着說:“總之,你是大凶之人,正適合霸天。”
“說的沒錯!”
陶最嘴角掀起,“我看‘霸天’還是把他選了吧,大凶對大凶,說不定能以毒攻毒呢!”
C爲上,聽着這一句句冷嘲熱諷,吳松咬咬牙,沒有多做理會,而是看向嚴卿。
看向這位即使在人馬臂,天資也能夠得着中上的青年,眼神幾乎複雜到了極點。
他像做了某件重大決定一般,沉聲問:“你可願加入我‘霸天’?”
“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