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這位資歷深厚的總管一句話可以恰好形容——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這些人過於吵鬧。
人羣中。
風如月瞳孔大睜,直直瞪着前方虛弱的嚴卿,嬌軀僵直,滿眼的難以置信。
之前在牢裏,嚴卿說讓她看着,她絕不會想到會是這樣。
你纔多大。
你才什麼境界。
居然會是二級煉丹師(帝品)!
小卿。
你讓師孃興奮了,你讓師孃喫驚了,在這以前,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做到這般程度!
而花飄,這會兒整個人都傻了。
她木然地仰視這她的卿哥,嘴巴微張,只覺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原以爲已經瞭解到了嚴卿的祕密,可現在看來,恐怕連冰山一角都沒有,遠遠沒有!
隊列中。
主事趙升愕然萬分地盯着嚴卿,沒了之前的冷漠和臭臉,有的只是無限的震驚。
驚得眼鏡都歪了。
堂下。
感受着一道道驚滯的目光,聆聽着一句句對嚴卿沒有下限的誇耀,吳松淡然一笑。
他還戴着禁魂手銬,可那姿態,何等的瀟灑不羈,輕描淡寫,彷彿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
可心中只能用暴喜來形容。
他破境了。
嚴卿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出息了,技驚四座。
更重要的是,以前一直看不起他的風雲會,這一次徹徹底底被打臉了,被打服了。
服服帖帖!
就在刑堂中其樂融融,馬屁橫飛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我不信,我不信!”
風塵眉頭一皺,看向有些上頭的杜爲,提醒道:“杜總管,這是個誤會,就此揭過。”
杜運成急忙拉了拉杜爲的衣袖,低聲說:“爺爺,算了,冷靜點。”
“我不冷靜!”
杜爲幾乎在咆哮,一把甩開杜運成的手,怒視向嚴卿,“這丹藥有問題,會長,得讓人檢驗下!”
“……”
聽罷,風塵不由瞅了眼手中的二級破百丹,沒了之前的興喜,變得冷靜了許多。
的確。
一個如此年紀的娃娃,還只有152步,竟然能煉製出二級破百丹……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見狀,杜運成的底氣足了許多,叉腰冷笑道:“會長,切莫讓人給耍了,鬧出天大的笑話!”
風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一下。
整個大堂的氣氛也跟着冷了下來,大家都謹慎起來,靜靜觀望,等着風塵表態。
“杜總管!”
風如月站了出來,冷聲道:“連我爸之前都說是真的,其他諸位也有目共睹,豈能有假?”
“爸!”
“這杜爲自從小卿他們三個來會里,就處處針對,分明是故意潑髒水,構陷污衊。”
“還請爸以會長的身份嚴懲!”
上方,風塵不置可否。
杜爲笑了。
囂張地走到嚴卿跟前,冷睨着他,“小姐,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怕什麼?”
他看着遽然變得緊張的嚴卿,心中更加篤定,咄咄逼人,“如果是真的,我願受罰。”
“可如果是假的,這三人不僅偷盜庫房,更譁衆取寵,意圖瞞天過海,該處以極刑!”
此話一出。
大堂裏的高層你看我,我看你,沒敢吱聲。
吳松負起的手微顫。
嚴卿臉色僵硬。
花飄跟着花容失色,她不是傻子,立刻發現事情好像又變得不妙起來,危險了!
風如月雙手緊握放在身前,玉額上不由滴下一滴冷汗,她看出來了,嚴卿心虛了!
儘管嚴卿儘量鎮靜,可他年紀畢竟太小,還是露出了蛛絲馬跡,而這將是致命的!
她看出來了,刑堂中一雙雙精明的眼睛自然也看出來了。
風向又變了。
一位位高層心中有了方向,看嚴卿的眼神不再讚賞,而是充斥着一絲冷漠和暴怒。
主座上。
風塵把玩着手裏的二級破百丹,餘光瞥着,試圖想要將之看穿,可左看右看還是真的。
但到了這個時候,這位會長心中早已起疑。
心道:“難道真的有這種高超的造假技術?果真如此的話,那麼這個嚴卿其心可誅!”
風如月急忙傳音:“爸,就算是假的,這門技術也難能可貴,對我們絕對大有裨益!”
一旁。
杜爲也在傳音:“會長,這造假技術,且不論他能不能瞞過300步之上的強者。”
“就算真的能,我們敢要,敢留?”
“讓其他勢力知道了,我們風雲會如何自處?恐怕會失信於對方,成爲衆矢之的!”
“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同時。
風塵在做着權衡,很快,他做出了決斷,悠悠道:“好了,讓祝丹師來看看吧。”
這樣一來,其他高層秒懂。
顯然。
風塵是選擇處理嚴卿三人。
吳松身軀一震,神情不再從容,微微合上了眼,像極了絕望的神態,也不再掙扎。
嚴卿呢,臉色越發難看,低下頭,雙拳微握,不敢與其他人的目光相接,自閉中。
旁邊。
花飄不抱希望了,往嚴卿跟前站了下,拉住他的手,低沉道:“卿哥,我與你共生死!”
幾分鐘後。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徐徐走來,身上帶着一縷淡淡的傲氣,這便是風雲會首席煉丹師。
祝昌之。
祝昌之對上方微微拱手,風塵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哼。”
祝昌之瞟了一眼嚴卿,不屑至極,“區區一個毛娃娃,也敢妄談煉製二級丹藥?”
“這二級破百丹若真讓你煉成了,那世上的煉丹師還活不活了?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他接過那枚丹藥,瞅了一眼,冷笑道:“年紀輕輕好的不學,非要學人家造假騙人!”
來之前,有人告訴過他了。
聽到這,刑堂中幾乎所有人都確定了,嚴卿那根本就不是真的,而是用造假技術矇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