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條路確定沒問題?”
等宋天材魂能恢復差不多了,嚴卿就跟着他沿着一條僻靜之路前往北區,以渾水摸魚。
只是現在北區混亂,彭盛、蔣烽火、魏採曼、盧裕、段地博這些勢力也都在其中。
嚴卿擔心遭遇到。
這些人哪怕碰到一個也夠他頭疼的了,更別提此時這些人已不是單打獨鬥,而是坐擁諸多強者。
哦。
還有黃萬劫。
見嚴卿神色透着絲擔憂,宋天材拍着胸脯道:“嚴哥,你放一百個心,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我之前在北區可不是遊山玩水,”
“除了順手掙點硬幣,主要把北區的地形摸清,專門找到這條几乎不會有人走的路!”
嚴卿輕點下頭。
宋天材才實力差勁,打架不行,腦子、思路還是很活絡的,把北區地圖都差不多畫出來了。
正說着,嚴卿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宋天材上前,右邊不遠處是一座幽靜的湖泊,青山綠水,白雲悠悠,有人在駕舟?
“什麼鬼,考覈這麼嚴肅的事,竟然有人有心思遊山玩水,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
那是一葉扁舟。
舟上有三個人,爲首的是一個側影深沉的青年,對方內斂的側顏讓嚴卿有些熟悉。
仔細去看。
這三人皆穿着學院分校的校服。
嚴卿二人注意到了對方,對方很快也注意到了他們,然後,那深沉青年轉過臉。
看到這個人,嚴卿和宋天材登時眼睛瞪大。
“嗯?”
舟上另外兩人也很是詫異。
湖水盪漾,波光粼粼,陽光照在深沉青年的臉上,深沉青年露出微笑。
“有人說,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我們又見面了,嚴卿。”
是的。
深沉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半日之前在另一處地方嚴卿不幸碰上的彭盛,那個本屆分校老生最強者。
聽罷。
宋天材輕咽口口水,縹緲道:“咦,嚴哥,他爲什麼要說個‘又’字?難道你們先前遭遇過?”
嚴卿默然點頭。
“這樣啊,”
宋天材猜測道:“我猜你們是英雄相惜,約法三章,互不干擾,或者你倆已許爲知己?”
嚴卿搖頭。
見狀。
宋天材額頭頓時佈滿汗珠,遠遠地望着彭盛,口乾舌燥道:“那是他剿了你的幣,放過你?”
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
誰知嚴卿還是搖頭。
這可把宋天材整不會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卿還沒回答,只聽舟上的彭盛悠悠道:“嚴卿,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你還想要跑?”
跑了!
在彭盛這個4000步之上,經過帝國學院分校四年鍛造、洗禮的老生手中跑了?
宋天材不禁咋舌。
即便這話從彭盛口中親口所說,確鑿無疑,可落在宋天材耳中,他還是難以置信!
遠處。
不止宋天材驚愕,和彭盛隨行的兩人也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嚴卿的眼神沒了先前的輕視。
“真的。”
彭盛回答。
此時此刻。
清風吹過,水波停滯一瞬,緊接着,一道巨大輕薄的水幕從遼闊的湖面緩緩升起。
水幕扶搖而上,隨後對着嚴卿二人的上空席捲而去。
眨眼的工夫就要形成一個半球形水制屏障將二人困在裏面。
水障一旦形成,嚴卿二人危矣!
“這次看你往哪跑。”
隨着彭盛的話音傳出,水障瞬息之間就要完全閉合,嚴卿使出‘冰釋’嘗試逃離。
結果剛到那處唯一的水縫,一股洶涌的水浪像一個巨大的巴掌似的,從外面拍打而至。
蓬!
嚴卿受挫,身形不穩,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倒飛而回,這個工夫,水制屏障完全形成!
“完了,成甕中之鱉了!”
宋天材臉色難看至極。
誰能想到竟出師不利,還沒偷雞摸狗,渾水摸魚呢,就要被彭盛這樣一個大BOSS幹掉!
“彭兄好手段!”
舟上之人忍不住稱讚。
岸上。
兩道深長的劃痕盡頭,嚴卿踉踉蹌蹌,捂着胸口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他與彭盛的差距遠比他想象的要大!
不能硬拼,還是得逃!
“嚴哥,怎麼辦!”
宋天材急的身體發抖,剛纔那一次交鋒,他豈能看不出來嚴卿遠遠無法應付彭盛。
“各自跑路,各安天命。”
話畢。
只見嚴卿右手猛地往地面一探,下一刻,像扯牀單一樣將整個地面給給拽了起來。
彭盛眼睛微眯,低沉道:“休想逃。”
霎時間。
狂風大作,水浪掀天,以比剛纔還要兇猛的攻勢從四面八方直撲嚴卿,將他淹沒。
“嚴哥倒了!”
宋天材兀自言語。
忽地。
寒霜滿天,空間中的溫度驟然降低,達到一個讓宋天材都忍不住牙齒打顫的可怕地步。
“這是?”
彭盛瞳孔微微一縮,不可阻擋的驚濤駭浪遽然由內而外被凍結住,緊接着是水幕。
嘎吱……
凍冰的嘎吱聲此起彼伏,整個空間登時蒼茫一片,萬物寂寥,又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咔。
轟!
一秒後。
冰晶水幕的一角破裂,一個人影飛出去,蹬爆空氣,咻一聲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這……怎麼可能,區區一個3700步而已,竟然能從彭兄的天羅地網中逃脫!”
同行人員錯愕。
湖水上。
冷霜到小舟前就沒了,彭盛低頭瞅了一眼,幽沉道:“事實證明我還是小看他了。”
“誒?那個宋天材呢?”
忽然。
另一個同行人員問。
彭盛目光一掃,只見原地已沒了宋天材的身影,只剩下一些新鮮土壤灑在地面。
“要追嗎?”
“算了吧。”
彭盛輕嘆口氣,“正事要緊,要說嚴卿是隻鐵鳥,那麼這位就是條滑溜的泥鰍,都不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