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身影撞碎空間,如風而至,是一個光頭老者,陽光從烏雲之中見縫穿下,映射在他鋥亮的腦門上格外刺眼。
“齊老!”
婁晤稍稍心安。
而其他十幾殘兵,只覺頭腦發懵,他們這就是一個小戰場,怎麼一下匯聚了這麼多大佬!
“嗯,你們辛苦了!”
齊堅微微點頭,視線從一個個殘兵身上的斷傷處掠過,又看向早已身亡其他第二帝國武者。
目光深沉。
深呼了口氣。
最後。
他看向了嚴卿,直到現在,眼中還難掩震撼,心道:“我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事實上。
不是他沒發現,自從嚴卿進入天選戰場,層首府早已注意到,只是沒想到發展會如此逆天。
……
“你來了?”
菊中橘輕輕一瞥,給了碣崑崙一個詢問的眼神:“碣道友,你上還是我上?”
“我吧!”
碣崑崙扭了扭脖子,“我和他實力相當,今日正好分個高下,殺個7萬瓣祭旗!”
話畢。
手輕輕一擡,一大片流沙像紗布一樣被提起,直達天空,緊接着,一大片一大片,花瓣般要將齊堅吞噬。
齊堅神情嚴峻。
雙腿微微一屈。
砰!
大地凹陷,魂能炸裂,他沖天而起,猶如火箭升空,與包裹的流沙直直衝撞在了一起……
一段時間後。
一個人影不斷潰散,彷彿被打裂了開來,渾身是沙,血跡模糊,氣息起伏不斷,虛弱乏力。
“咳咳……”
齊堅捂着胸前,雙拳緊緊地握着,腦袋都扁了,一雙凹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嘖嘖,不好意思了,這裏是天恕沙域,是天選戰場,是我沙羅人的主場!”
碣崑崙笑着道。
同爲7萬瓣,齊堅是強,可碣崑崙更強,這位可是之前沙羅族之中赫赫有名的天才。
兩人比不了!
當然。
碣崑崙贏得也沒有那麼輕鬆,雖不至於重傷,但輕傷在所難免,臉上還掛着彩呢。
這樣的戰果對於婁晤等人來說是絕望的。
齊堅是營永道最堅實的助力,他都敗了,那面對沙羅和蜻靈的侵襲,營永拿什麼守?
空中。
齊堅拖着重傷之軀,不甘道:“爲什麼,你們明明有這種實力,爲何一直不發動決戰?”
他不解。
他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完勝碣崑崙,甚至能和菊中橘掰一掰手腕,可結果大相徑庭。
“爲什麼?”
菊中橘面無表情地開口,“看在你馬上要死的份上就告訴你,是爲了分散你們層首府的力量啊。”
“你們營永諸道一刻不滅,你們層首府就一直在糾結是否援助,這就叫溫水煮青蛙!”
聽罷。
齊堅恍然,大驚失色,一手捂胸,一手指着菊中橘二人,渾身發抖,咬牙切齒。
“你們好狠啊!”
確實夠狠!
一直旁觀的嚴卿同意。
暗道看來這蜻靈族和沙羅族不是白癡,這種心機和策略光想想就讓人後背發冷。
嚴卿認爲,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現在要屠滅營永道,第二帝國必將誓死一搏。
代價太大。
相反。
如果等第二帝國的下層四道全都危急,甚至層首府被滅,那麼營永道將不攻自破!
噓。
嚴卿長吁一口氣,情況對第二帝國越來越不利,他得趕緊隱姓埋名,苟起來發育!
問題是。
掐指一算,營永道每一域大概7座兇城左右,總共九域,一共花費了近兩個月——風語域還未收割。
這樣算下來,要將下層另外17道的資源庫全部收割完起碼得整整3年的時間!
等於說,他得整整蟄伏3年!
這讓他怎麼忍受得了!
不管嚴卿承不承認,自從藍星以來,他或主動或被動地一直搞事,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和樂趣。
他靜不下來!
之前興許在八極墜中有過這麼長時間,可不一樣,這是現實時間,有這個心理暗示!
“怎麼辦?”
一想到自己即將蟄伏三年,嚴卿立刻慌了神,煩躁異常,一瞬間,只覺壓力山大。
就像現實生活中三年不打遊戲,三年不碰女人,三年不抽菸不喝酒,三年苦行!
着讓人怎麼活?
艹!
嚴卿覺得自己必須正視這個問題,否則他要瘋掉,那麼期間偶爾偷偷浪一把可行?
不行!
他立即否了這個想法。
要蟄伏就徹底蟄伏,一旦露出蛛絲馬跡必定會被察覺,事實上早已證明,敵人不是豬。
蛛絲馬跡也能讓人家發現!
“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了,那就是在蟄伏之前一次浪個夠,狠狠地浪!”
一頓喫飽,三年不餓!
嚴卿下定決心。
……
見嚴卿一臉嚴肅,菊中橘陰然的臉上笑了笑,睨了重傷的齊堅一眼:“怎麼樣,有何感想?”
“還覺得自己能翻盤嗎?”
“放心,”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且不說層首府無暇反應,就算有,也早已被我方攔截住。”
這位蜻靈副層首以審判的口吻道:“嚴卿,如今你只有死路一條,而我便是執刀者。”
一邊。
碣崑崙手指一轉,有一撮流沙在他指尖環繞:“菊總指揮,跟他說那麼多幹嘛。”
“你不動手,我來!”
話落,就要將指尖的流沙送向嚴卿,這一小撮流沙絕不像表面看起那樣微不足道。
相反。
這一招足以讓7萬瓣的齊堅重創!
這時。
菊中橘緩緩開口:“嚴卿,你已死路一條,不過,我可以給你指一條生路,要聽嗎?”
碣崑崙眼眸一動,心思電轉,心道果然,這娘炮還想着其他,否則嚴卿早已被擊斃。
“菊中橘!”
齊堅也猜到了什麼,厲聲吼了句,只是這一吼空洞無力,色厲內荏,根本沒有作用。
菊中橘漠然地瞅着壓力山大的嚴卿,道:“暫居我蜻靈族,算是做客,便讓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