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舞蹈沒有嚴卿想象中那麼難學,令他頭大的有兩點。
其一,仍舊是心裏壓力,跟着這位位高權重的長公主跳舞,經常要面對面,身貼身。
有時甚至還要將她抱起。
有時則要蹲滑在她的裙子下面——下方,不是裏面。
裙下之臣,嚴卿爲了保住狗命咬咬牙也就忍了,他擔心的是一不小心觸怒對方,成爲了她的刀下亡魂!
其二,配合。
嚴卿和洛紛冉兩人在舞蹈功力和武者實力上皆有極大差距,刀舞看着是花拳繡腿,實則不然。
兩人的武力也得達到一個平衡點。
比如有一個對刀隨後挽刀花的動作,洛紛冉用力過重,結果就是差點切到他的脖子。
而過輕的話,嚴卿一個沒站住直接整個人撲到她的懷裏,臉埋進了兩團棉花間。
那一刻,嚴卿都要崩了。
好在這位長公主着實是‘心胸寬廣’之人,有容乃大,這樣她都不去計較什麼。
讓他既佩服又感激。
……
一眨眼,到了中午12點,洛紛冉擦了擦香汗,道:“今天就到這吧。”
“好!”
嚴卿恨不得立馬扔掉刀跑路。
誰知洛紛冉又來了句:“距離立國慶典還有一個月,這樣,你前半個月每天六點到這。”
“後半月就不用了,那時我肯定會很忙。”
嚴卿擡頭,一臉絕望。
還要搞半個月?
早上六點到,中午十二點下班?
他成打工人了?
“就這樣。”
洛紛冉淡漠地瞅了他一眼,意思是送客了,她準備寬衣洗澡,舒服地休憩一下。
“是!”
嚴卿還能說什麼,如今一隻腳已經踏在了賊船上,已由不得他,必須得受制於人。
嚴卿告辭,在侍女碧晴的帶路下離開長公主府。
……
華美的浴池中。
絳素一邊撒着花瓣,一邊欣賞着曼妙的景色,池中,洛紛冉擦拭身體,若有所思。
“殿下,是不是太便宜那個羅鐵柱了!”
最終,絳素忍不住開口。
在她看來,她家長公主竟然爲了拉攏一個天才如此付出,簡直荒謬,絕對虧了。
洛紛冉搖搖頭,清傲寡淡,不以爲然。
“我總歸是得找一個男舞伴,不是羅鐵柱也得是其他男人,爲什麼不借機拿下他一舉兩得呢?”
嘩啦。
洛紛冉從浴池中站起,美人出浴,唯美至極,她邁着纖長的腿走了出來,絳素趕忙披上一件浴袍。
一舉兩得?
這位第一貼身侍女沒敢多問,似乎確實如此,拿下羅鐵柱,防止其他勢力染指。
只是絳素不確定的是,她家長公主是否指的是這個,還是說,指的是另一方面?
對。
另一方面。
儘管洛紛冉沒有明確說過,但絳素還是能感受得到,一些日積月累的情況迫使她家長公主做出這個選擇。
……
另一邊。
終於逃離了龍潭虎穴,嚴卿整個人輕鬆不少,同時他也清楚,逃離了但沒完全逃離。
接下來半個月還得去點卯應付。
“洛寡婦爲什麼要找一個男舞伴?”
嚴卿也在想這個問題。
是一時興起還是說有某種需要?當然不可能是身體方面的,對方貴爲長公主,不缺。
就算缺也不用搞這麼大聲勢!
……
繁貴星。
內城。
嚴卿終於回來了,一回來便碰到了出差回來的寡頭漸寬。
漸寬出來相迎,笑道:“鐵柱弟,那三位都找你了?聽說你去了埃星長公主府?”
聞言,嚴卿眯着眼,瞅着眼前的大胖寡頭說:“賤哥,你出差出的真是時候啊。”
漸寬連忙邊邀他進屋邊解釋:“鐵柱弟,此事確實是我想得不夠周全,但你也要理解我。”
他請嚴卿坐下,親自倒了杯茶。
“我畢竟只是一個生意人,掛着員外的名頭卻無一官半職,哪裏能和那三位爭鋒?”
“況且確實有急事!”
嚴卿不語。
見狀。
漸寬豎起戴着扳指的拇指稱讚道:“聽說你在氣運方面戰勝了賭聖貢求敗?牛!”
“貢求敗一生縱橫沙羅,賭術無敵,氣運無邊,誰想在你老弟面前就是個笑話!”
提起這事,嚴卿幽聲說:“勝是勝了,可貢求敗死了,非我所殺,但跟我有關。”
“沒事的!”
漸寬由衷讚賞道:“你能將他的萬引交給六皇子轉移火力,實在太有遠見,太懂取捨了。”
那可是萬引!
當聽說後,漸寬還有些不信,直到幾經確認才相信,真有人會捨棄萬引這種東西。
肯把到嘴的肉吐出去。
絕對難能可貴!
漸寬目光灼灼地盯着嚴卿,感慨道:“悠悠千萬載,多少天縱英才涌現,然而真正走到最後的卻寥寥無幾。”
“氣運、天賦之類的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進退有據,該奪就奪,該舍就舍。”
“只是知道的人太少了。”
“能做到的人就更少了!”
滾!
別他麼這麼盯着我看。
嚴卿一臉嫌棄。
漸寬稍稍斂容,低聲問:“長公主找你何事?”
顯然。
有關六皇子洛高樂帶嚴卿去幹啥,他早已查得一清二楚,無非就是喫喝飄賭罷了。
而長公主洛紛冉就難以捉摸了,這是位手段凌厲,高深莫測的主兒,連漸寬都猜不透。
嚴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開口問:“你知道立國慶典時長公主要親自獻舞的事嗎?”
“知道。”
漸寬點頭,猛地意識到了什麼,“長公主找你不會是跟這件事有關係吧?”
“是的。”
聽罷。
漸寬捎了捎修剪得極其休整的眉毛,?了嚴卿一眼,問:“你懂跳舞和音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