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去世四年的未婚夫回來之後 >第10章 第十章
    演戲演全套,謝識梧抓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他走出電梯,在樓下一家小超市裏買了瓶冰水,首都的氣溫已經降到了個位數,可他需要從剛纔的情緒裏儘快走出來。

    超市新換了個收銀員,約莫三十出頭,一身腱子肉,臉上總是喜氣洋洋的,一側耳朵上還帶了個亮色耳釘。

    謝識梧有些羨慕人家身上的火氣,這大冷天還能穿一件單衣,然而他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冰水,果斷選擇閉嘴。

    謝識梧:怎麼樣?

    系統:他把戒指給你收進書房了,看都沒有打開看一眼。

    謝識梧:哦。那就是戒指沒問題吧,沒問題我自己戴了啊。

    系統:嗯。

    謝識梧想着下都下來了,乾脆去買點菜,不知道邊聞思會不會煲湯,實在不行他就自己上手,這天越來越冷,還是喝點湯比較好。

    小區門口就有家比較大的食材店,這麼點距離,他也沒再去車庫開車,一路就這麼溜達着出了小區。

    因爲換季,小區的綠化需要重新修剪,工作人員拿着器械不急不慢站在綠化帶裏,見他路過,還禮貌地停下了動作。

    又一陣裹挾着寒意的冷風颳過謝識梧臉側,吹的他一個哆嗦。

    近年來氣候異常越來越明顯,今年的低溫也來得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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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聞思在謝識梧家裏已經住了幾天,他卻沒發現任何一件物品有被判定是否爲那樣東西的價值。

    按照他的人設,單單是因爲像舊日愛人,就被謝識梧奪去了朋友和事業,他該是厭惡的,不能給謝識梧任何好臉色。

    可他還頂着“失憶的戚究”的名號,哪怕失去記憶,也該對謝識梧有天然的好感,他和謝識梧初遇的時候他就問過謝識梧:謝先生,我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所以他對謝識梧的厭惡需要把握一個度。

    邊聞思走過了好幾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也演了三年的戲,所以裝地得心應手。

    市中心的這套大平層已經被他翻了個底朝天,沒什麼再尋找的價值了,邊聞思開始打起了謝識梧名下其他住處的心思。

    他不能直接開口說我想去哪兒哪兒哪兒,這不符合他的人設,所以他在接到某位圈內朋友打來電話問候時,“不小心”讓謝識梧撞見,從而有藉口表現出自己壓抑的憤懣、屈辱。

    謝識梧只是覺得戚究從前沒時間陪他,現在想偷兩個月來滿足一下惡趣味,如果看到他真正不開心,多半還是要來哄的。

    謝識梧不可能把事業還給他,只能從人身自由下手,比如一起出去換個環境遊玩散心。

    而和一個失憶的愛人去哪裏,用腳也能猜得到。

    果不其然,他早上接的電話,謝識梧晚上下班後就忍不住湊過來關心。

    “你好像不高興。”

    邊聞思臉上浮現出幾分嘲諷,沒有回答。

    謝識梧早就習慣了邊聞思的態度,自己一個人接了下去。

    “是因爲早上那通電話?”

    邊聞思像是終於忍不住那般:“我憑什麼不高興呢。”

    “你確實不該不高興。”謝識梧贊同地點點頭,對邊聞思不可思議的眼神視若無睹,“在這裏憋了這麼些天,悶壞了吧。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剛好我年假還沒休。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雖然哪裏不太對,但和邊聞思的打算也是殊途同歸,他心中暗喜,面上卻仍然不虞:“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邊聞思鬧脾氣在謝識梧的預料之中,這麼些天過去了,監控裏的邊聞思都沒有動手,說明寶物根本不在這裏,邊聞思一定會想辦法讓謝識梧帶着去別的地方。

    寶物在謝識梧手上,那麼這個在他手上,是個什麼範圍呢?他名下?他某處房產裏?還是某處銀行的保險櫃?

    他仔細觀察着邊聞思,一點點的試探到:“H市怎麼樣……不行,太冷了。C市?也不行,春天才去C市。不如去國外玩幾天……A國?唔,我哥在A國出差,不行。E國?算了,E國比咱們這兒還冷。要不我們乾脆去T海峽那邊的Sapphire吧,這個季節過去氣溫應該剛剛好。”

    在提到那座島的時候,邊聞思放在口袋裏的手指幾不可查的動了一下,謝識梧心下了然:“就Sapphire吧。我也好久不去了,不知道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Sapphire。

    當初謝識梧和戚究訂婚的時候,謝識梧表示想去自己名下的Sapphire,那裏清靜,風景還好,結婚的時候再去別的地方。

    戚究一向寵他,沒有半分反對就答應了。

    誰都沒有想到,原本寓意着幸福的地方,卻是愛人身亡的地方。

    謝識梧轉身倒水,眸色暗了暗。

    邊聞思對他和戚究的訂婚戒指沒有半點興趣,系統也說戚究生前並沒有綁定過系統,在他心裏那份戚究和寶物關係的評估裏,二者的相關性已經降低了好幾個等級,可如今這麼多的地方邊聞思偏偏要去Sapphire,讓不得不讓他重新去推理。

    以防萬一,謝識梧藉口先處理公司事務拖了兩天,派人先一步去了Sapphire,在島上別墅新裝了許多攝像頭,等一切準備就緒,這才準備帶着邊聞思過去。

    他不喜歡被人打擾,和邊聞思各自拉着個行李箱就出了門,因爲電梯維修,沒辦法直達地下車庫,二人出了本單元還得走上一段路,謝識梧剛走下門口的臺階,迎面就遇上了一位行色匆匆的快遞員,他靈活地一拽行李箱,避免了人箱相撞的慘劇。

    超市裏那位新來的收銀小哥剛好出來扔東西,見到他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這位小哥終於耐不住零下的低溫,穿上了件加絨的深色連體衛衣。

    謝識梧一看見這位小哥就想到那天那瓶涼到透人心脾的冰水,接着聯想到自己治療失眠的藥好像沒帶,他把行李箱交給邊聞思,讓人先去車上,自己回去取點東西。

    藥被放在他牀頭的抽屜裏,這些天情況有所好轉,已經很少吃了。可接下來要飛很長一段時間,到了Sapphire後還要做好隨時控制邊聞思的準備,以防萬一,還是帶着爲好。

    他把藥裝進口袋,在鎖門的時候忽然頓住了。

    這些天小區裏的新面孔是不是太多了些。

    單是新面孔也就罷了,偏偏還帶着一種讓他說不上來的違和感。他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和依據,只是一種生物本能上的不舒服。

    家裏鎖的密碼是他和戚究的生日,206306,已經用了這麼些年,不如換了吧。

    謝識梧沒有猶豫,乾淨利落地將密碼換成了603602,自覺十分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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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二十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後,謝識梧終於重新來到了Sapphire,此時T海峽的時間已是晚上。

    這裏和四年前沒什麼區別,就連當時臨時豎起的大燈都還在,只是沒有通電。

    邊聞思側頭看了謝識梧一眼,不想對方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好像對他來說Sapphire和H市、C市沒有什麼區別。

    傭人早早得了通知,由管家領着等在登島處,管家一見謝識梧便熱情地迎了上去,身後的傭人也機靈地將他和邊聞思的行李箱接在了手裏。

    管家是謝識梧特地從謝家叫來的人,年紀四十出頭,從衣着到禮儀無一不得體。

    “小少爺,都準備好了。”

    謝識梧領會了這句話中的意思,帶着邊聞思就進了別墅。

    從管家到傭人,都是謝識梧親自選的,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不會對這位和戚究極爲相像的客人做出什麼無理舉動。島上的人數也控制在了最低範圍內,方便邊聞思去翻找寶物。

    二人已經在飛機上草草喫過了,直接來到了早就收拾好的房間準備休息,謝識梧站在門前對邊聞思道:“飛了這麼久先好好休息,明天見。”

    邊聞思這點禮貌還是有的,回了個明天見後也進了房間。

    謝識梧洗了個澡,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在建議他去休息,可重回傷心地,怎麼可能半點情緒也沒有。

    他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半個小時,終於認命地來窗邊抽起了煙。

    系統跟了謝識梧這麼長時間,這是第一次見謝識梧抽菸。

    系統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話來安慰明顯情緒低落的宿主,可思來想去,話到面板上卻變成了一句乾巴巴的“沒想到你還抽菸”。

    謝識梧:剛出國的時候學的,後來戒了。

    系統:抽菸對身體不好。

    謝識梧:嗯。

    長時間的飛行以及熟悉的傷心地造成了他精神狀態的不佳,以至於此時此刻沒什麼沒有溝通的慾望,

    指尖那點紅光明滅不定,謝識梧在一片煙霧朦朧中望着不遠處的斷崖,視線卻是沒有聚焦。

    四年前的晚上,戚究就是從那處斷崖墜下。

    他留在人間,留給謝識梧的最後一面。

    是胸口大灘的血跡,以及懷裏死死抱着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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