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兩個都是老熟人,飛廉妖帥和九嬰妖帥。
不過此刻兩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凝重。
“怎麼回事?”直覺告訴白古,這件事有些不簡單,不由皺着眉頭問道。
“白澤,是我發動碧波潭的乾坤大陣把你挪移過來的。”
“讓你來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的真實性。”
“這件事情很緊急,而且需要嚴格保密,所以不得不使用這種辦法了。”
九嬰給白古解釋了兩句,突然扭身朝着身後開口道:“你出來吧!”
虛空一陣扭曲,一箇中年男子笑眯眯的顯露出身形來。
“九嬰,你直到現在還不肯信我是真的白澤嗎?”
“你對我應該很瞭解吧!”
“以我對乾坤遁法的熟練程度,若這一具化身真的是我的,雖然化身只有金仙境,但想要掙脫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我們曾經共事了那麼多年,雖然我這一具同樣也只是化身,但你不會真的認不出我來了吧?”
男子神情淡然,但說出的話卻是讓白古瞳孔一縮。
“貌似這是替自己背了黑鍋的人直接找上門來了啊!”
“這一下自己經營的大好局面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不過幸好自己足夠謹慎,這一次並沒有帶招妖幡來,即便這一尊化身死了也只是損失了一個金鈸而已。”
“大不了就縮回白虎嶺去,到時候若真的打不過佛門,最不濟就是帶着白雪換個小地方躲藏起來,有混沌珠在,只要自己想躲,誰也找不到自己。”
“只是以後一輩子恐怕都要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了!”白古心中忍不住有些嘆息。
“白澤,你有什麼話說!”九嬰面無表情,扭頭盯着白古問道。
“我沒有什麼話好說的,若你不相信我,只管殺了我便是!”
“反正現在你掌握雷火煉獄陣和十二品業火紅蓮,你有這個能力。”
“哈哈,九嬰你看到了嗎?”
“他連爭辯都不敢,顯然是承認了。”
白澤臉色一冷,死死的盯着白古,聲音陰寒道:“說,你到底是什麼跟腳,爲何要冒充我做下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害的好苦。”
說着說着,白澤就有些淚目,實在是這些年他過的太憋屈了啊!
“夠了!”突然主位上的九嬰一聲大喝,打斷了白澤接下來的話。
他伸手一點,直接把白澤禁錮住。
然後扭頭看向白古,咧嘴一笑道:“白澤,此人假冒你,定然居心不良,你說我們要如何處置他?”
“嗯?”白古一愣,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一時間甚至有些以爲自己聽錯了。
旁邊的白澤也有些懵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道:“九嬰,你……!”
“呵呵,你若真是白澤爲何連真身都不敢前來,是害怕我會對你起殺心,還是飛廉會對你起殺心?”
“你若真是白澤,爲何這麼多年對我妖族的遭遇不聞不問任憑佛門殺戮,只管自己躲在人間逍遙自在。”
“你若真是白澤,作爲唯一一個留在三界的十大妖帥,可否想過還被鎮壓在太陽星上的妖帝帝俊,可否想過當年拼着自爆,爲你、爲我、爲飛廉換回一條性命的東皇太一陛下。”
“你告訴我,你的長生真的就這麼重要麼?”
“整天東躲西藏,藏在人類國度的長生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嗎?”
白澤被九嬰一句話一句話的逼問,從最初的錯愕,到羞愧,再到最後的平淡。
“妖族是沒有希望的。”
白澤嘆了口氣,臉色平靜道:“九嬰,從當年妖庭一敗塗地,東皇太一陛下自爆開始,妖族的氣運就已經用光了,你們現在所作所爲只是無用功。”
“即便你們打敗了佛門又能如何,三界還有六位聖人高坐與天,哪怕你們真的有辦法讓六位聖人中的一位哪怕兩位幫你們又能如何?”
“當年的通天教主就是例子,他不強嗎?但連他當年都一敗塗地了,你們難道比當年號稱萬仙來朝的截教更強嗎?”
“知道天道爲何一直放任此事嗎?”
白澤說到這裏不由一陣苦笑:“和此前的所有大劫一樣,他要讓你們這些妖庭餘孽、人族叛逆,龍族逆龍們認爲自己還有希望,以爲自己可以逆轉天機,讓你們所有人都跳出來,然後在最後關頭再把你們一網打盡。”
“九嬰,這麼多年我在三界冷眼旁觀,你以爲我真的不想救出帝俊陛下,不想重振妖族嗎?”
“我想,我做夢都想的。”
“但是真的辦不到啊!”
“三界每一個生靈都活在天道監控之下,只要他想隨時都會有一道紫霄神雷從天而降,把敢於反抗他的人活活劈死。”
“咱們怎麼可能反抗的了天道,這是沒有一絲一毫可能的事情。”
“如果能反抗,不用我們,那幾位聖人就會帶頭反抗了。”
“啪、啪、啪!”
被白澤一句話說的有些沉默的大殿突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白古笑着站起身道:“道友說的實在是太好了,但……你是真的瞭解天道的本質,還是被天道嚇破了膽子呢?”
“哼,天道高高在上,誰又能真的瞭解。”
“但從古至今,龍鳳大劫、巫妖之戰、封神之戰,所有發生的一切還不能印證我所說的話嗎?”
“那一次我們這些與天爭命的人贏過天道了?”白澤冷笑起來。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白古,這傢伙此刻的神情簡直和他當年一模一樣,看起來好似一切盡在掌握,其實在天道眼裏就是一個笑話罷了。
白古聞言,臉上的笑意頓時更加燦爛起來:“是啊,我們從未贏過,但沒贏過就可以不做任何反抗直接認輸了嗎?”
“我的老家是一個完全爲凡人的世界,但那裏曾經有一句話叫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那裏有一種精神叫做捨生取義。”
“那裏有一羣人,可以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理念,爲了心中的理想前仆後繼的慷慨赴死。”
“而我們,爲何就不能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一次呢?”
“何況,在我們面前也並非真的就是懸崖峭壁,只是前路比較狹窄,有些渺茫而已。”
“或許我們作爲先行者會失敗,會死,但我們最起碼抗爭過,最起碼爲後來者豎立了榜樣。”
“諸位,我認爲與其苟延殘喘,毫無希望的活着,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慷慨赴死。”
“你們覺得呢?”白古笑着環顧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