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孩子們的問話,沈瀟瀟轉頭看着爾爾,無力開口:“爾爾,爸爸的病情真的很糟麼?”

    她倒不是不相信醫生,只是她真的需要再確認一遍。

    爾爾點了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剛開口還沒說什麼,就見小天焦急地從病房裏跑了出來。

    “不好了少奶奶,少爺他吵鬧起來了,不允許任何人碰他。”

    沈瀟瀟聞言,連忙邁步走進病房。病牀上的顧庭霄正在用力地扔着能拿到的所有東西,地上一片狼藉,水杯碎片、花、毛巾,甚至還有藥和輸液管。

    “你們快走開,我不認識你們,都滾開。”

    “庭霄,我是瀟瀟啊,你還認識我麼?”

    沈瀟瀟強裝出笑意,湊上前去,看着顧庭霄現在的樣子,心中十分難受。

    “瀟瀟?”顧庭霄放下手中要扔掉的花瓶,安靜了些,“是打檯球的瀟瀟麼?”

    “是啊。”沈瀟瀟嘴角笑意更濃,“就是我,我們經常在一起打檯球的,你想起來了麼?”

    “瀟瀟!”下一瞬,顧庭霄用力地把她擁入懷裏,“瀟瀟,他們欺負我,他們要打我。瀟瀟,我怕,你別走。”

    “不走,我不走。”沈瀟瀟輕柔地拍着他的背,似哄小孩子般,照顧他的情緒,“沒事的,有我在,你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的。”

    沒想到,顧庭霄誰都不認識了,竟然還會記得她。

    思慮至此,沈瀟瀟紅了眼眶,這個男人就剩一個月的時間了。如果不是因爲她,盒子也不會撞到他的頭,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幫她找到了母親的骨灰,而她卻差點沒直接送他去見母親,這何其諷刺?

    “瀟瀟,你真好。”

    顧庭霄一直不鬆手,就抱着她。

    就連看大夫,都必須是沈瀟瀟帶着他去檢查。

    大夫說,顧庭霄現在也就十歲孩子的智商,情況非常不好。

    沈瀟瀟聽着醫生的診斷,嘆氣連連,心底很痛。

    回到病房,沈瀟瀟削着蘋果,看着一直盯着她的顧庭霄,連硬擠出的幾分笑意,都帶着悲涼。

    “瀟瀟,你怎麼了?不開心麼?”

    顧庭霄坐起身來,不老實地湊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還是那副冷峻面孔,明明還是那極具磁性的聲音,可語氣卻滿是稚氣。

    “沒有。”

    沈瀟瀟搖了搖頭,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顧庭霄接過蘋果沒有喫,放在一邊又開口:“他們說我是很厲害的哈市顧少,瀟瀟,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幫你。”

    沈瀟瀟聽他這麼說,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似得疼,是啊,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哈市顧少,怎麼就因爲她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她正傷懷呢,臉龐突然感覺到一股溫熱,顧庭霄的脣蓋在了她的臉蛋上。

    “瀟瀟,剛剛有個自稱鹿鹿的小女孩進來看我,這麼親了我一下,我心情就變得很好。我這麼親你一下,你有沒有心情好?”顧庭霄眼中滿是期待,十指捏在一起搓了搓。

    “恩。”沈瀟瀟笑着點了點頭,“好了。”

    顧庭霄聞言卻像受到了鼓勵一般,將上身湊過去,薄脣在沈瀟瀟的臉上不停的親吻着。

    直到對準她的脣瓣時,才軟軟開口:“這裏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