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一改之前張狂的態度,看到沈瀟瀟之後當即傻了。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個傻子做出這些事之後,看見沈瀟瀟回來,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了。

    “你哪還有家人啊?”沈瀟瀟言語中的嘲諷之意更濃,轉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你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只有個女友重病了需要大筆錢治療。你爲了錢才願意給顧庭宵辦事,去戰場上保護我,可不想你的女友竟然在你去戰場上爲她用命換錢的時候背叛了你和別的男人好上了。你真是可憐,連你們僅有的那個女孩子都不是你親生的。”

    “你……都知道……”

    蘇澤眉頭緊皺,他以爲這些事,沈瀟瀟從來都不知道。

    沈瀟瀟只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天、你以爲我一直都沒拆穿你是爲了什麼?蘇澤,我只是可憐你。可憐你一番真心真意卻並沒有被人珍視。而你竟然還跟我談家人?這世上除了我沈瀟瀟拿你當過家人外,你還哪有家人啊!”

    蘇澤被她戳到痛處,無話可說,聽天由命般地沉下眼簾。

    沒錯、他一直都是那個被拋棄的人。從小是個棄嬰被送進孤兒院,好不容易有個女朋友,他以爲他爲她拼盡全力的付出就能留住她,可不想他還是被拋棄了。

    “只可惜啊,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沈瀟瀟感嘆地搖了搖頭:“我是一次又一次的砸錢,幾百萬不夠一千萬,卻硬生生連個水花都沒砸起來。”

    “瀟瀟,我錯了,對不起。”

    蘇澤聲音柔軟,又擺出了那副暖男的樣子。

    “張媽還在地下等你呢,乖,你還是別讓她等的太久。”沈瀟瀟也學着他溫柔的樣子,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無節奏地敲打着。溫柔?誰不會呢?這嗜血般的溫柔,就像是一隻會將獵物吞肉嚼骨的狐狸。

    “瀟瀟,你不敢殺我的,你殺了我馮七音不會放過你。”蘇澤實在裝不下去了,壯着膽子從辦公椅上站起身來,心中滿是不甘,這一身上等材料的西裝他纔剛剛穿了一個多月而已。

    無論是對手下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感覺,還是這種以前從未有過的身份和地位,無一樣讓他甘心就這麼放棄的。

    “你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你在馮七音眼裏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你還真以爲你是誰?”

    一邊的蔣燕子都聽不下去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他竟然把他自己的命和馮七音拴在一起,別說他啊,就算是馮七音手下的一條命,馮七音也未必會多在乎。

    沈瀟瀟饒有興致地看着蘇澤,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幼稚,想來是慌了。她不急不慢地靠在椅子上,瞧着他緩緩開口:“她不會放過我?那你猜,我會不會放過她?況且你這種人生來就是被拋棄的命運,你猜馮七音會不會拋棄你?”

    蘇澤的墨眸縮進,‘被拋棄’三個字就像是一根無形的鋼釘,直接穿透他的胸膛。

    “瞧我、糊塗了!我這比方打的不對,馮七音就沒把你當回事過,自然談不上拋棄。我回國的事她肯定昨天就知道了,但我猜她一定不會叫人來通知你。因爲你天生就是多餘的,沒有人在乎你的死活。你活着,就是個包袱,可以被人隨意丟棄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