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方浩他不裝了。
他攤牌了。
他就是國師,就是這些太學生嘴裏的妖人。
不過他這話說出來之後,並沒有引起想象中的圍觀羣衆的震驚。
——通常在網絡小說中,這樣的震驚是可以水上最少一章字數的。
那些太學生們都冷笑起來:
“你說你是國師,你就是國師嗎?”
“一個默默無名的太學生,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國師,你着實病得不輕!”
“扮演誰不好扮國師?這位朋友你就不能有一點追求嗎?”
“難怪你一來就在給那個妖人洗地,原來是你入戲太深,將自己當做那個妖人了。”
“可悲,可嘆,可憐!”
面對這樣的嘲諷,方浩顯得很無奈,道:
“看來,不露一手,你們是真的不相信我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妖人了。”
一隻手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玄奧的符文。
指尖釋放的是他的法力。
那些法力在空中交織,成爲了一道術法。
最簡單的術法,火球術。
他右手五指向上,一點火光在離掌心半尺高的地方出現,然後越變越大,變成了一團直徑達到兩尺的火球,散發出驚人的熱度。
這個火球就這樣被他右手虛託於空中。
那些太學生們呆呆地看着他。
——這就是傳說中的仙法嗎?
雖然不知道這個火球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
方浩微笑着說道:“現在你們還懷疑我的身份嗎?”
終於收穫到了一片震驚,心中總算是有了一些滿足感。
沒有人再懷疑他的身份了。
太丘國有這本事的人本來就不多。
而且這還是都城,在國師腳下。
在都城有這樣的本事,還敢自稱是國師,那就應該是國師了。
主要是有了這樣的手段,就完全沒有必要冒充別人。
尤其沒必要冒充國師。
沒有國師強大,不敢去冒充國師。
比國師更強大,大概也不屑於去冒充國師。
這和他們先前以爲的太學生去冒充國師不一樣。
因爲太學生實在是太渺小了,連官身都沒有,和國師比起來就跟地上的小螞蟻一樣,只要不是成羣結隊的,連招惹國師的資格都不夠。
有的人慌了:“我剛纔是在做什麼?竟然當着國師的面罵他是妖人?”
之前他們噴國師,一個是覺得不管他們怎麼噴,國師都聽不到,另外一個是覺得國師也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未必有什麼真本事。
可是現在看到方浩露出了這一手,再想起傳說中那些國師可以呼風喚雨的神通,突然覺得那些傳說可能是真的。
以前他們是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但現在怪力亂神就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然後就想起了關於國師的一些恐怖的傳說。
比如說,有那個能力顛覆一個王朝。
比如說,可以任意的屠滅一個家族甚至一座城池。
也終於理解了,爲什麼一個國師就能夠壓制一個王朝,輕輕鬆鬆的拿走國庫四成的收入。
因爲他們的實力已經進入到了仙神一流,不能再以常理度之。
有的人甚至嚇得渾身發抖了。
無知者無畏。
當那無知者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着一些什麼樣的恐怖存在之後,也會產生畏懼的。
現在在場的大多數太學生就對方浩產生了畏懼。
但是也有膽子大的楞頭青。
有一個年輕的太學生就高聲道:“你是國師又怎麼了?我就當着你的面罵你是妖人,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他就是先前跟方浩爭吵的那個人。
可能也是覺得之前就已經將國師給得罪狠了,求饒都沒有用,還不如硬氣一些,至少死得會有尊嚴一點。
如果是平時,其餘的那些太學生肯定會爲這個同學的勇敢而鼓掌叫好。
威武不能屈,那纔是大丈夫啊!
可是現在,國師那個年輕的妖人手掌虛託的火球還在燃燒着,散發出灼人的熱度,隨時都有可能給人來這一下。
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那樣的話來,勇敢是勇敢,但是也未免太不理智了。
有一些太學生不動聲色的離那個勇敢的人遠了一些。
主要是怕被此人的血濺個一身。
有一些文采過人的,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應該怎樣給這個勇敢的同學寫一份墓誌銘。
——這個世道,如此勇敢的人不多了,應該要好好的悼念他,讓他的精神永遠的活在大家的心中。
——可不能讓他白死了!
方浩奇怪的看了那個勇敢的學生一眼:“我爲什麼要殺你?”
那個勇敢的學生愣了一下——國師殺人還需要理由嗎?
既然問了,他也就回答了:“因爲我罵了你是一個妖人。”
方浩覺得匪夷所思:“難道因爲這個理由我就要殺人嗎?”
那個學生反問:“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這理由當然不夠,”方浩道,“首先第一個,你罵我是妖人,那是建立在你對以前那些國師的判斷上的,並不是因爲我做了什麼。其次,就算是你因爲我做的什麼事情來罵我是妖人,那也不是死罪,我怎麼可能因爲這個理由來抹殺掉一條人命呢?”
那個學生又愣了一下,試探着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殺我?”
方浩不滿意的說道:“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我有那麼兇殘嗎?”
那個學生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先前是想着反正已經得罪了這個妖人,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罵下去。
那個時候已經想着要死了,表現得雖然很勇敢,其實心中還是很恐懼的。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沒有幾個人能夠看淡。
現在鬆懈下來,渾身冷汗直往外冒,衣服一下子就溼透了。
突然有了一種脫力的感覺。
這國師,竟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