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黑色石頭,陳平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原來是兩個孩童被怪叔叔的兇悍給驚嚇到了,連鷹肉都顧不得討要,彼此攙扶着,向島內跑了十幾步。
一聽身後那凶神惡煞般的大喝,兩人驚慌失措的逃得更快了。
“我很可怕嗎?”
陳平沒好氣的摸了摸下巴,拔腿一蹬,飛躍數丈距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真氣高手!”
男孩張大了嘴巴,斷斷續續的道:“叔叔,石頭……送你了,我和樂兒也不喫鷹肉了……”
“小傢伙,叔叔言而有信,收了你的石頭,鷹肉就是你的了。”
陳平笑眯眯的道,儘量使得臉上的表情溫和一些。
“跟我回去!”
說罷,他一左一右拎起兩人,返回了篝火堆前。
……
半個時辰後。
那頭門板大小的藍寶鷹只剩下了一具骨架。
兩個小傢伙把鷹肉一掃而光,滿足的打了幾個飽嗝。
對此,陳平無語至極。
小小的身體,竟喫完了十幾斤的鳥肉,實在叫他刮目相看。
“叔叔真厲害,藍寶鷹一身猶如鐵石,城裏的高手都敵不過,叔叔竟能打下來烤了喫。”
抹了抹嘴邊的油漬,男童語氣崇拜的道。
“過獎。”
陳平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道。
喫肉的片刻功夫,他就已經和兩個人混熟了。
男童叫趙盤,女童名趙樂兒,兩人是親兄妹。
兩人的家,在海灘十多裏外的一個村落裏,父母都是普通漁民。
方纔,趙家兄妹來海灘玩耍,被肉香吸引,頓時就饞的不行,走不動路了。
當看到火架上烤的是藍寶鷹後,趙盤差點驚掉了下巴。
按他的說辭,藍寶鷹乃島上稱霸一方的兇物,十幾個壯漢近不得身,尋常的真氣高手也拿它沒轍。
城裏爲數不多的真氣宗師,或許纔有擊敗此鷹的實力。
至於真氣宗師,指的則是凡人中的武林高手。
修煉真氣者,同樣有一套完整的體系。
從武徒,真氣高手,真氣宗師,真氣大宗師,一直到先天境。
不過,凡人的手段,在修煉者看來,顯然是嗤之以鼻的。
強如巔峯的先天境武者,在擁有法器的練氣修士面前,亦是會一招落敗。
這座被當地人稱呼了數百年的“瀾索島”,方圓還挺大,單單是瀾索城,就居住了萬餘名凡人。
城外,分佈着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村落,人們平日以捕魚和耕種爲生。
露了一手彈指碎礁石的神功後,一度讓趙盤和趙樂兒驚爲天人,將黑色石頭的相關來歷全部告知。
約半個月前,瀾索島上空劃過一道炫目耀眼的流痕,墜落的途中,掉下許許多多的石子,最後栽進了島嶼的東部草原。
趙盤用於交換的這枚黑色石頭,就是由當初那道流星掉落的。
再多的信息,趙家兄妹就不清楚了。
“哦?看來重天上不止掉下這一塊隕石了。”
陳平目光灼灼,有了些想法。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着閃閃繁星。
三座並排的木屋前,趙盤熟練的打開圍欄,衝裏頭清脆的喊道:“爹,娘,盤兒回來啦!”
“你這渾小子,還知道回家,晚飯點過了不知道?娘可沒給你留飯。”
屋內傳來一道悅耳的女子聲音,雖是責備,但人已匆匆忙忙的走來。
這是一名面容憔悴的婦人,素面朝天,只用了一根木簪裝飾別住了頭髮。
“盤兒,你今天野過頭了,妹妹的風寒纔剛好!”
在她身後,一位身軀佝僂,留着一截小鬍鬚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不用說,此人定是趙盤的爹了,兩人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是誰?”
夫婦二人這才注意到院子裏還有一人,立刻將趙盤和趙樂兒拉過去,語氣警惕的問道。
“他是葉大宗師。”
趙盤扯了扯父母的衣角,面露恭敬的介紹道。
一旁的趙樂兒則認真的點頭贊同。
“大宗……師?”
夫婦兩個面面相覷,一臉懷疑之色。
真氣大宗師啊,在高手如雲的瀾索城,也僅僅只有三人罷了。
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地位尊貴,僅在島主大人之下。
他們雖未親眼見過,但聽說,那三位大宗師全是五、六旬的老者,可這青裳客年紀輕輕,如何敢自吹自擂?
對了,一定是別有目的,忽悠了他們的孩子。
夫婦兩人這麼一想,立刻抱住趙盤和趙樂兒,就要往屋內鑽去。
陳平面無表情,雙腳在地上一踏,“轟隆”一陣巨響,泥地猛烈顫抖,跟着,一條三寸長,半尺深的裂縫迅速出現,一直爬到了木屋臺階之前。
“啊,真的是大宗師!”
“小民趙新,見過葉大宗師。”
夫婦兩人的臉色嚇得唰一下全白了,慌忙半跪倒地,顫巍巍的行禮道。
“起來吧。”
陳平緩緩擡手,指着趙新,淡淡的道:“你隨我過來,葉某有話問你。”
“遵命。”
趙新哪還說不,拍拍膝蓋沾染的灰塵,跟上陳平的腳步而去。
隨意推開一扇木門,陳平目光落在手心,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塊石頭是你撿來的?”
“回大宗師,石頭確實是小人撿的。”
趙新重重一點頭,說道:“半個月前的午夜,一道流星從村子上空劃過,砸了好多這樣的石頭下來,我們村,和隔壁村的不少人都撿到了,有的還不止一塊。”
“村西的老汪運氣不好,睡沉時被砸斷了肋骨,如今還躺在牀上要他婆娘侍候呢!”
“莫非是天外隕石羣麼?”
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陳平追問道:“流星最後掉到哪裏去了?”
“六十里外的東部草原。”
趙新老老實實的道:“城裏的幾位大宗師和島主大人連夜趕去察看,然後草原那一帶就成了禁地,不准我等草民靠近。”
“貴島的島主可是仙師?”
陳平心中一動,兩眼微眯的道。
“當然了,島主大人法力無邊,有移山填海之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