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裏精光一閃,寒婉雙若有所思的道。
而靈艦上的晚輩卻不會管兩方曾經的仇隙,一個個歡呼雀躍了起來。
吳飛荷、周霧春、熊鼎天,這就是三位元丹境的戰力。
深海航行危險重重,沒有什麼比高階修士隨行護持更令人安心的事了。
當前輩們消失後,兩艘靈艦間隔千丈的距離,並頭前行。
由於陰羅宗派遣出的是艘小型靈艦,弒風號迫不得已的放緩速度,好和其保持一致。
“如果我未感應失誤,那頭三階上品的少女傀儡,應該是熊鼎天的本命之傀。”
重新回到密室坐下,陳平暗中忖量道。
剛剛,他在熊鼎天和少女傀儡的身上,發現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玄妙聯繫。
那並非術法產生的勾連,而是比之男女雙修後還要緊密的命理之氣。
在數百類小道中,傀儡師一道,可謂是實力強悍的代表。
頂級的傀儡師,一人獨戰數位、十數位同階修士都不是無稽之言。
只不過,那等超脫平衡的人物自古少有,往往千載難尋。
一名傀儡師的強大與否,普遍要看三大方面。
修傀修魂祕術、傀儡大軍、本命之傀。
功法自是無需多言,決定了傀儡師的成就上限。
傀儡大軍指的則是協同主人鬥法的普通傀儡。
如魔臂蛛妖王、泣血兇蝶、螳螂王,都只能算作是陳平打造的傀儡大軍。
至於本命傀儡,於傀儡師而言,毫不誇張的說,比本命法寶重要數倍。
和普通傀儡截然不同的是,如果有高階的輔修之寶,本命傀儡能隨着修士的境界一同提升。
天地萬物,只要生前具備一絲靈性,皆符合本命傀儡的煉化條件。
極少數天賦、跟腳異稟的本命傀儡,其實力甚至比修士本身還要厲害許多。
目前爲止,陳平暫無煉製本命傀儡的念頭。
原因無他,選定了一種本命之傀後,不付出絕大的代價,基本無法更換。
細數陳平攜帶的幾頭現成的傀儡,最強的莫過於魔臂蛛妖王。
但此傀是拼接之物,成長性近乎於無。
一旦魔臂的威能耗盡,蛛王將一朝淪落成普通傀儡。
陳平一向心高氣傲,要麼不弄,要麼一次性使用六、七階之物打造本命之傀。
如此一來,即使在元嬰境界,亦能爲他提供絕強的助力。
其實,蘊含一絲生機的六階寶物,他眼下就有一份。
承載破陣仙雷法第一層的真陽梧桐葉。
可惜,區區一片葉子打造的本命傀儡,縱使等階超然,也沒什麼大用處。
而且,這可是記錄着一門天品上階祕術的金紋法葉。
爲了煉製本命之傀,放棄一份瑰寶功法,他還沒愚蠢到此種地步。
當然,如果是一株生機勃勃的真陽梧桐樹,陳平二話不說的早就煉化了。
“看日後的機緣吧,矬子裏頭選將帥,實是下下之策。”
陳平意念一轉,恢復了常色。
金丹境之前,他的戰力已然遠超同階,煉不煉本命之傀,無關大局。
剎那間,周遭的場景瞭然於胸。
此刻,陰羅宗的那艘靈艦上,共計搭乘了一百四十餘位築基。
除了熊鼎天,再無第二個元丹修士。
陳平輕聲一笑,心裏無所顧忌了。
即便兩艘靈艦合併,他仍舊是手段最強的存在。
隨心所欲,予取予求,這纔是大神通,大自在的真諦。
……
弒風號頂層。
周霧春獨自一人呆在包廂,面色陰沉的來回踱步,嘴裏似乎還咒罵着什麼。
不用猜,應是熊鼎天的一番羞辱,令他窩囊至極。
陳平的神識一掃後,不加理睬的退了出去。
技不如人,就該低頭。
強者施捨憐憫,是對弱者的同情,而不是本分。
拋開立場不算,哪怕熊鼎天當面翻臉,擊殺掉周霧春,似乎也挑不了任何的毛病。
“吳閣主,我們這趟去雙城,恐怕不會太平。”
船艙頂層的另一處密室,熊鼎天嗓音低沉的道。
那頭少女傀儡則平趴在地上,彷彿一張肉墊被他狠狠的踩着。
聽他鄭重無比的一說,吳飛荷頓時神色一緊,問道:“熊道友莫不是收到了什麼消息?”
“是!”
熊鼎天干脆的一點頭,彈了一絲黃色的靈氣,注入下方的傀儡之中。
突然,少女傀儡張開櫻桃小口,噴吐出一片星星點點的紅霧,將兩人周邊的五丈之地盡數包裹。
與此同時,陳平窺視在外的神識微微一顫,失去了感應。
“這紅霧有阻絕神識刺探的功效。”
眼睛一縮,陳平的面色迅速沉了下去。
熊鼎天如此謹慎,接下來吐露的信息顯然事關重大!
傀儡的紅霧防護,他倒不是無法破除。
可強行衝擊,勢必引起熊鼎天的警覺。
畢竟此人是一名資深的傀儡師,神識絕對在普通的元丹後期之上。
權衡半天,陳平小心翼翼地控制神識徘徊於外,他暫時還不願暴露身份。
兩人交談了片刻,熊鼎天並未久待,騎着傀儡回到了本宗的靈艦內。
紅霧散去,只剩吳飛荷一人坐在椅上。
只見她滿臉凝重的沉默良久,連泡好的果茶都沒有心思喝了。
“不對,情況或許比我預計的還要嚴重。”
陳平眯了眯眼,果斷地打開套房石門,往樓梯的方向閃身射去。
在他面前,船艙中佈置的禁制形同虛設,紛紛融化。
這番大張旗鼓的行事,意味着他不打算再繼續隱瞞實力了。
他要向吳飛荷問個明白。
假設前方真的存有莫大的風險和變故,提前規避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是誰?”
一聲嬌叱,吳飛荷袖袍一抖,祭出一件尺許大小的金銀色梭形道器,護住了身形。
“哪位道友不請自來?”
而周霧春做爲弒風號的控制人,樓梯口的禁制遭到破壞,他甚至比吳飛荷還先一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