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谷陸蒲參與了追殺,就意味着當初與萬殺勾結,攔截自己的人就是他了。
更令他驚怒交加的是,此人竟暗中與碧水一族攪到了一起。
碧水一族一貫是羣島人族的勁敵。
若叫內海四宗知曉情況,谷陸蒲必死無疑。
當然,谷陸蒲投靠誰,都和陳平沒什麼關係。
他現在要弄清楚,凰鼠一行是如何在廣闊無邊的天獸島上精準追蹤到他的位置。
說碰巧相遇,陳平是絕對不信的。
兩人一妖三大金丹,明擺着直接衝他殺來。
念頭轉動的這時,和紫犀劍交過一次手的冰藍虛影已從高空緊隨降落。
“呼”
“呼”
一股龐大且囂張的冰屬性靈力狂涌擴散,一串串清脆的破裂聲不斷響起,霎時間,就將四周的樹木凍成了冰渣。
隨後,一隻六丈長的怪異鼠妖顯現而出。
渾身灰溜溜的,四條小細腿支撐着一個肥大的肚子,背上還有三道發棕的線條。
乍一看,還真以爲是一隻放大了千百倍的土鼠。
但此鼠渾身包裹的一層冰藍光芒,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股極強的壓迫之力。
特別它那雙瓜果般大的瞳孔中,隱隱有流光閃動,更襯托着此獸的不凡。
果然是碧水凰鼠!
陳平心裏咯噔一下,直往下沉去。
傳聞,碧水始祖曾無限接近於真仙之境。
那頭碧水始祖死後,血脈化作了無數股,從而衍生出了後世的碧水一族,這一脈強盛至極的妖族分支。
碧水凰鼠雖與始祖血脈差距甚大,但亦是異常卓越的聖妖之身。
凰鼠一旦晉級大圓滿之境,冰屬性的特徵加上血脈等階,會令它直接擁有半步五階的實力。
即使天獸山脈的這頭凰鼠只是四階後期,也不比普通的天妖大圓滿差了半分。
一掃身前數十丈外的凰鼠,陳平臉上盡是陰鬱之色。
剛剛傾盡全力的一劍,只傷及了它的皮毛。
這點傷勢,那根爪子眨眼就恢復如初。
可見凰鼠的實力和自愈力之強,恐怕還超乎了他的預估。
況且,如果僅僅是一頭四階後期的妖獸也就罷了。
連續數次的珊瑚法相或許能直接鎮壓此獸。
但在凰鼠的後背上,赫然有兩名人族金丹!
這兩人的姿勢很詭異。
他們並不是站着或者盤坐,而是身板挺直的跪在其上。
那名雙肩寬厚的白袍老者還好些,只是單膝半跪。
另一名眉清目秀,儒生打扮的年輕修士,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揹着一個外形古怪的綠色竹筒。
此人卻是雙膝整個的貼合鼠背,頭顱埋的很低。
偶爾擡頭微瞥的一眼中,都帶着顯而易見的恭敬和虔誠。
陳平眼睛一縮,老者是谷陸蒲,年輕的金丹初期則是陌生的面孔。
元燕羣島的人族勢力中似乎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不過稍微一尋思,陳平就恍然了。
這位跪在鼠背上的年輕金丹,大概是碧水一族飼養的高級“人寵”。
既然人族都有馴靈師,能馴服各種妖獸爲奴。
據他所知,在天獸島的內部區域,有修爲伴身的人寵約有數萬之衆。
但對於金丹人寵,陳平仍然是大感震驚的。
這就和養了一頭四階妖獸一樣啊。
“凰鼠道友,陳某似乎與碧水一族無冤無仇,爲何苦苦糾纏於我。”
陳平說着廢話,一邊拖延時間,一邊琢磨自己的退路。
首要之事,是要解決凰鼠追蹤他的辦法。
否則即便從森林逃掉,也無濟於事。
凰鼠不擅長飛行沒錯,可它的境界高絕,等閒是別想擺脫掉了。
“凰鼠妖皇,這小子詭計多端,千萬不能聽他狡辯。”
谷陸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聲音沙啞的道。
他此時的內心充滿了忐忑和焦急。
陳平剛剛施展的那一劍威勢之強,令他心驚肉跳。
若無凰鼠的抵擋,他絕接之不下。
關鍵是,這傢伙才晉級金丹不久,如果今日讓他逃脫,必然後患無窮。
“嘿嘿,穀道友聯合妖族埋伏我,不怕內海四宗或是無相陣宗的元嬰前輩將你抽魂煉魄,碎屍萬段嗎?”
陳平面無表情,冷冷的望向谷陸蒲。
聽他口中提及了無相陣宗,包括凰鼠在內,俱都是臉色一變。
“無相陣宗自身難保,已庇護不了爾等!”
年輕金丹淡淡一笑,聲色俱厲的道。
此人的嗓音很尖很細,像極了女子。
“陣宗和外海妖族達成了默契,本皇就算當着陣宗修士的面擊殺了你,也無所畏懼。”
碧水凰鼠微仰鼠頭,釋放着森冷冰涼的寒意。
“糟了,杜秦奕所言非虛。”
聞言,陳平暗道不妙。
無相陣宗這塊金字招牌,已震懾不了天獸島。
“人族,你修煉了一門神魂功法。”
此時,凰鼠又張口嘴巴,說了一句話出來。
它的妖識與這金丹初期的小傢伙對轟多次,竟拿對方無可奈何。
憑着和金丹修士無異的靈智,凰鼠心中早猜到了答案。
“神魂功法!”
谷陸蒲和那名年輕金丹身子一顫,眼裏閃過一絲濃郁的貪慾。
人族先賢創造的法術,妖獸不能修煉,但他們卻可以。
難怪萬殺莫名其妙的隕落了。
原來陳平不僅擁有金丹肉身,還修煉了一門神魂功法。
谷陸蒲眼睛一動,衝那年輕修士無聲無息的看了一眼。
“鼠皇,妾身想要那本神魂功法,日後您採補起來也能受益更多。”
年輕修士嬌滴滴的說着,用臉龐蹭了蹭碧水凰鼠的耳朵。
此番舉動,令陳平沒來由的一寒。
凰鼠明明是雄性妖物,難道這金丹人寵做了它的棒下之臣?
荒誕離奇!
一向非完璧女修不食的陳平,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厭惡和反胃。
“既然臧美人喜歡,本皇這就爲你取來。”
碧水凰鼠嘴裏擬人化的哈哈一笑,接着,雙目一瞪的盯在了陳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