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神念下,元嬰初期、中期、甚至後期的生靈都無處藏身,清晰捕捉。
境界低微的,他更是一感應便知對方修煉的是何屬性功法。
不過,一道朦朦朧朧的感知令陳平瞬間警醒,立刻撤掉了神識。
如他所料未差,貴賓閣頂層內坐鎮着一名元嬰大修士。
好在對方沒有刻意的布開神識,大概率應未發現他的窺視。
尋思了一會,陳平斂息術一開,往城內坊市大步邁去。
劉玉澤、吳初含、以及剛鞏固完境界的賀永明都在其內接待貴客,他打算先去問問情況。
……
“金丹修士也多了一倍左右。”
一進坊市,陳平掃着街道上的人影,不由暗裏說道。
除了本土的一衆金丹,如今的坊市裏又多了幾十位陌生者。
他心中一動,走進了一間大型商鋪。
半炷香時間後,陳平若有所思的回到正街上。
剛纔,他已向掌櫃打聽過了。
無念島之所以高階修士匯聚,是因爲九鼎商會將要在此舉辦一場拍賣大會。
拍賣旳物品琳琅滿目,但壓軸品只有一樣。
五個晝極寶域的入場證明。
要知道,晝極寶域就好似一處寶物堆積的超大祕境。
不可能人人都能分上一杯羹。
按照慣例,每當晝極寶域出世之際,東域衆海的最強勢力將直接獲得三個名額。
有金丹修士的勢力,則擁有一個固定的名額。
剩餘的五個名額通過拍賣方式分發出去。
自然,每屆的幾個名額拍出的都是天價。
這回,九鼎商會將拍賣會的地點設置在無念島一點也不奇怪。
畢竟根據預測,極晝寶域的最終停落點就在鏡陽海域。
而鏡陽海臭名昭著,邪魔橫行。
除去正派的無念宗,森羅盟和羽剎殿壓根不受衆修的信任。
一個月前,當拍賣會消息傳開後,附近海域的高階修士便紛紛啓程,趕到了無念島。
誠然,大部分沒有資格覬覦寶域名額,但來此見識見識,結交道友也未嘗不是一件難得的妙事。
……
“咦?”
這時,陳平眉毛一挑,下意識的看向坊市中央的貴賓樓。
那裏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十幾位元嬰級別的遁光扎堆飛出,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周圍的小輩們驚慌失措的呆了半晌。
機靈點的趕緊雙膝跪下見禮,不敢直視天上。
而金丹境的修士則鞠躬俯身,心臟狂跳。
“那是羽剎殿的山魔真君,他和我們無念島不是素有舊仇嗎?怎麼堂而皇之的從貴賓樓裏出現了?”
一名金丹初期的馬臉修士震驚的嘀咕道。
他是常駐於無念島上的散修。
在坊市裏開了一家小小的材料店謀生。
“嘿嘿,周老弟的情報落伍了吧。”
身旁,一名身着大黃褂的矮個頭男修低聲笑道。
“請楚道友指點。”
周姓的馬臉修士馬上擺低姿態問道。
他精通煉器,在城中的人脈很廣,遠不是自己能夠比肩的,無疑得到了許多隱祕的消息。
“無念宗傳法峯的副峯主是楚某的貴客,他同我講,九鼎商會已暫時不允許鏡陽海內鬥,山魔真君有恃無恐的在無念島現身,顯然是受到了九鼎一方的保護。”
果然,楚姓煉器師是知曉內情的人。
三言兩語就把疑惑解開了。
“難怪啊,連森羅盟的邪修統領祝真君也在這裏,平日森羅盟實力墊底,卻是萬萬不敢輕易踏足無念島的。”
夾在兩人中間的也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他苦着一張臉講道。
同時,幾大金丹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一絲懼怕。
森羅盟貫來是普通修士談之色變的勢力。
無辜死於祝真君手上的金丹小輩,據說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此人的惡名,還超越了魔道宗門羽剎殿。
“無念宗當代昌盛至極,足足四位元嬰前輩,我等不必太擔憂,況且剩餘的數名元嬰也非魔門邪修,他們不會容忍祝真君等人在此興風作浪的。”
周姓的馬臉金丹寬慰道。
“情況還真不好說。”
楚姓煉器師壯膽擡頭,微微瞄了上方一眼。
原來,十二位元嬰修士的站位竟不知不覺地分成了相隔半里的兩派。
九人靠的比較近,其中祝真君和山魔真君更是親密的挨着肩。
森羅盟、羽剎殿結盟已久,兩大首修狼狽爲奸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但令人憂慮的是,劉玉澤、吳初含、賀永明三大無念元嬰卻是隱隱被孤立出來,形成了另一方弱勢的陣營。
三人的面色都十分難看。
尤其是性子耿直的劍修賀永明,一雙濃眉上劍光扭曲的擰結,彷彿在拼命壓抑着怒火。
“十幾位元嬰前輩們不會要在島上大打出手了吧?”
周姓金丹也看清了局勢,聲音顫抖的道。
他不喜爭鬥,這才搬到無念島一住就是三百載。
無憂無慮的修煉生活莫非要在今日被狠狠地打破?
“不至於,九鼎商會舉辦的拍賣會還未開啓呢。”
楚姓煉器師勉強的笑道。
他嘴上說的輕鬆,可心中卻是萬分的忐忑。
如果真的發生元嬰大戰,爲避免殃及池魚,他這種小人物要第一時間告別無念島。
和楚姓煉器師抱着同樣念頭的修士不知凡幾。
就連無念宗的麾下勢力也生出了觀望的心思。
片刻之間,坊市中央的小輩修士越聚越多,幾乎把正街的寬敞道路堵的嚴嚴實實。
他們關心的唯有一處,天上的十二位元嬰老祖!
……
“道友,你踩着我的寶靴了。”
黑壓壓的人羣中,陳平衝旁邊的一位元丹修士斥道。
小鬍子元丹聞言,一低頭,果然看到對方鞋子上留着一個新鮮的半邊鞋印。
再感受着此人元丹初期的境界,他乾笑兩聲,拋去一塊中品靈石道:
“不好意思,盧某觀道友的這靴子只是普通的布製材料,小小賠禮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