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意坐到桌前,說道“你還是先認清楚自己的處境,這飯菜是喫一頓少一頓的了。”
莊雲舒冷笑“怎麼,這算是斷頭飯?你還沒喫掉陸家,捨得殺我?”
“當然捨不得。”
雲黛笑道,“你別緊張,就算是吃了陸家,我也不一定殺你。人越活越大,能說知心話的人就越少。今天雪下的不錯,雖然不能放你出去欣賞,請你喫頓飯還是可以的。這是蜜豆的手藝,不想嚐嚐?”
莊雲舒當然知道蜜豆的手藝。
曾經作爲宮裏有名的喫貨,她沒少在鳳儀宮蹭飯喫。
如今她在這內獄中,雖然陳小三沒有餓着她,但也就是普通飯菜,乾乾淨淨能喫飽就不錯,肯定不能挑剔口味。
這一桌子酒肉,她還是有點饞的。
雲黛道“坐下喫點?”
“誰知你有沒有在飯菜裏下毒。”
“你若這麼想,也就當我白來了。”雲黛隨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淡道,“我以爲,雖然我們有仇怨,好歹彼此還算了解。誰知你把我當作這種無恥之人?我若要害你,有必要下什麼毒嗎?”
莊雲舒盯着她,看着她喝下一口酒,這才坐下,說道“喫就喫,不喫白不喫。”
她拿起筷子,狼吞虎嚥。
雲黛道“你慢點,別噎着。”
莊雲舒不理會她,騰出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又接着喫。
雲黛也就不再說話,一口一口抿着酒,微笑着看她。
莊雲舒喫的很快,七八碟子菜,幾乎一掃而空。
雖說蜜豆準備的分量不算很多,但她是喫過東西的。可見這麼些年,她的胃口一點也沒變小。
莊雲舒慢慢吐出一口氣,說道“若叫你喫三個月牢飯,你也會覺得這是珍饈美味。”
她的臉有些紅。
她擡手摸了摸臉,皺眉道“這什麼酒,後勁這麼大。”
“這酒啊,有個別緻的名字,叫吐真言。”
“吐真言?什麼古怪名字。”
“酒後吐真言啊,你沒聽過?”雲黛輕輕搖了搖酒杯,“這可是好酒,一般人,我都不會請她喝。你今兒有口福。”
莊雲舒覺得眼前暈暈的,但耳中傳來的聲音卻異常清晰。
她擡手捂着腦門,喃喃自語“你……果然在飯菜裏給我下了毒……”
“真的沒有。”
“你還騙我!”
“飯菜是乾乾淨淨的,我說的是酒。”
“酒,酒你也喝了啊!”
“是啊,不過我提前喝了解藥。”雲黛笑道。
“你——”莊雲舒氣極,但腦子裏卻亂糟糟的,似乎一下子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耳中只有對方的聲音,只想順着她的聲音回答。
雲黛捏着酒杯,慢慢放下,忽然衝到外面,猛地吐出來。
雖沒喫多少東西,但還是吐了不少。
青衣拿着溫水巾子在旁侍奉,見她吐的臉色發白,心疼的說“娘娘不是說了喫過解藥嗎?”
“哪裏有解藥。”雲黛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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