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權宦心頭硃砂痣 >第124章 第 124 章
    第124章

    溫蕙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好像曾經一度漂浮到了雲上,身不由己,如浪起伏。

    她忍不住囈語。

    待眼前的朦朧散去,看到的卻是陸睿撐頭含笑的模樣。

    “我、我怎麼了?”她茫然地問。

    “傻子。”陸睿摩挲着她,笑嘆,“自然是‘來了’。”

    溫蕙茫然了許久才明白過來,發出長長的喟嘆,“這就是‘來了’啊……”

    陸睿輕笑,俯下去細細吻她:“你問過許多次‘來了’是怎麼回事,我早與你說了,等你年歲再長些,自然就知道了。否則再與你描述,你也體會不了。”

    不管是正經的《房中八家》還是陸睿那些不正經的私藏裏面,都提到過“來了”,還做了許多描述。只溫蕙一直體會不到,追着陸睿問,陸睿也只是笑。

    因《房中八家》中也明白說了,女子身體成熟得晚,初嘗芸雨後,往往數年都嘗不到登頂的滋味。

    有些女子甚至是生了兩三個孩子之後,身體徹底成熟了,才識了滋味。還有許多女子,甚至終生沒有見到過峯頂的景色。

    溫蕙便是一直沒有登過頂。陸睿一直都知道,只她還青澀,陸睿也沒辦法。

    不料今日終於是來了一回。陸睿頗有種終於將她養熟了的欣慰感。

    手下不免用力,眸色幽深起來:“……再試一回?”

    帳子又晃動起來,還間雜着溫蕙不滿的嘟囔。

    “不公平。”

    “你一直都有。”

    “我纔剛有。”

    “唔唔……”

    聲音被堵住。

    小別勝新婚的夫妻容光煥發,叫人看了都嘴角含笑。只一對璧人一起去給陸夫人請安,也入不了陸夫人的眼,陸夫人眼裏就只有璠璠了,抱着哄着,真真心肝寶貝。

    待陸夫人把璠璠放到地上,璠璠張開雙臂晃晃悠悠過來。小孩子走路踮着腳尖,有種要摔倒的感覺。陸睿忙伸出手去。

    璠璠行雲流水地晃了一個弧形的軌跡,完美地繞過了他,直奔溫蕙:“娘~”撲進了溫蕙的懷裏。

    陸睿:“……”

    大家只笑得不行。

    一家人坐下說話。

    陸睿這次從餘杭回來,是與人結伴回來的。

    他道:“是趙府臺的表侄。”

    溫蕙現在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一聽這關係,便知道:“是泉州林家的?”

    趙府臺的母親是泉州林氏女,當初溫蕙及笄,陸夫人請了她作正賓。兩家走得頗近。

    “梓年兄是準備去京城參加春闈的,他半年前就出發了,一路慢悠悠邊走邊看。到了餘杭趕上秋闈,就想看看榜再走。餘杭的邱府臺設宴招待新舉子們,他也去了,便認識了。交談起來,是個頗值得一交的人。”陸睿道。

    溫蕙下意識地說:“這位林公子,學問一定也很好吧。”

    溫蕙自然而然地覺得,學問很好的人,自然也會跟學問很好的人互相欣賞,彼此水平差不多,才能玩到一處去。

    陸睿是浙江解元,他覺得值得一交的人,理所當然也該是學問很好的人。

    不料陸睿卻摸摸鼻子:“梓年兄的學問……咳,還行吧。”

    溫蕙:“?”還行,那不就是不行嗎?

    陸夫人直接道:“說吧,他長於何處,讓你喜歡?”

    特特地與母親妻子來說,自然是因爲陸睿與這林梓年十分相投,真當成個朋友,纔想着告訴家人的。

    陸睿道:“梓年兄的志向就不在科舉,讀書也就是爲個出身。”

    只要有舉人的功名在身,一家便不用繳稅,見官也不必拜。甚至還有人帶着資產來投靠,掛在他名下避稅。所以只有窮秀才,沒有窮舉人。

    若中了進士,那便是人尖子了。

    陸睿道:“他是個走過很多地方的人,他還出過海。”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光。

    溫蕙看到了。她喜歡那光,又害怕那光。太亮,讓人覺得抓不住。

    陸夫人扭頭問溫蕙:“泉州林家,你說說。”

    這是考教她了。

    溫蕙想了想,道:“林家在泉州是百年大族,出過狀元,出過閣老。他家有大周最大的船塢,能造海船。又豪富,不輸揚州鹽商。趙老夫人的兩個兄弟好像都致仕了,她幾個侄子在哪裏做官我忘記了。”

    陸睿誇她:“長進了。”

    溫蕙啐他,道:“趙老夫人人可好啦,她特別喜歡咱家的璠璠呢。”

    陸夫人現在,對溫蕙十分滿意。

    誠然若去定向深談,便能看出來溫蕙學問上肯定是不行的,但正如喬媽媽所說,真過起日子來,學問又真是對女子最無用的東西了。

    她道:“林家豪富,參與了海貿吧?”

    “正是。”陸睿道,“梓年兄少時便跟着出過海。”

    溫蕙在青州長大,對海不陌生,驚訝:“家裏人竟許嗎?”出海風險多麼大啊,那樣的大家公子,家裏怎許他出海?

    陸夫人瞭然:“偷跑的吧?”

    陸睿便笑。

    果真是偷偷溜上船的。

    “他偷跑上船,等船上的人發現時已經晚了。他跟着出去了兩年,大開了眼界。”他道,“只回來後險些被他父親揍死。”

    陸夫人道:“那必須的。”當初陸睿在溫家跟着去打獵,她都擔驚受怕呢。

    溫蕙也道:“要是我,叫他生不如死。哼!”

    少女時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如今當了娘,又失去親人,深知生離死別之苦。想到這等頑劣孩童,竟一跑兩年,爹孃該是如何的揪心。沒揍死他,都是輕的。

    唉,女人們。

    尤其是陸夫人和溫蕙,說這話的時候還都直直地盯着他。陸睿無奈,保證道:“我肯定不會作這等事的。”

    又道:“只梓年兄見識與常人不同,我與他相談,頗開闊胸臆。”

    “行了,知道你喜歡他。”陸夫人道,“改天請來,叫我們見見。”

    陸睿笑道:“已說好,他明日就來。”

    第二日果然這位林梓年便登門了。

    他姓林名華,梓年是他的字。他比陸睿大個七八歲,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眉眼間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勃勃之氣,很是年輕的感覺。的確是叫人一看就容易心生喜歡的人。

    陸睿有心與他結爲通家之好,不僅帶他拜見了陸夫人,還領他見了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