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蕙摟住他,輕撫他的後頸。
“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她問。
霍決埋得更深:“你多抱抱我。”
“多親親我。”
“多摸摸我。”
溫蕙轉頭親吻了他的頸子。
她聽見霍決在她耳邊深深吸氣。
她收回手,張開手掌,緩緩地……撫上了他結實的月匈月復。
她聽到霍決發出了長長的、舒服的喟嘆。
這種接觸,雖不能徹底地開閘泄洪,卻像劃開了一個小小口子,有涓涓細流。
所以他每晚都要和她肌膚緊貼,相擁而眠。
這一晚,帳中有亂了的呼吸。
溫蕙將臉埋在枕頭裏,咬住嘴脣。
牙齒實在是比脣舌刺激得多。她能想象自己背上,定是遍佈了噬痕。
有幾下甚至有點疼,他喜歡咬人。讓人腳尖都繃緊。
側過來,霍決在她肩頭啃噬,手掌在她的手臂肌膚上搓着。
但他今日不能再滿足於此了。
他拉開了她頸後和背心細細的褻衣帶子。
溫蕙手臂收緊,抱在胸前,想翻身再趴下去藏起來。
霍決不讓。
他扯住那褻衣,緩緩從溫蕙的手臂間扯了出來。
小小的一塊布料,還帶着她的體香和體溫。在手中攥了攥,丟到一邊。
溫蕙閉緊了眼睛,感覺一隻大而滾燙的手掌擠進了手臂間。
帳子裏傳出了她情不自禁的抽氣聲。
……
溫松和陸正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了嘈雜聲。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有丫鬟慌張闖進來,“夫人、夫人自縊了!”
溫松愕然。
一轉頭,看到了陸正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猙獰。
“什麼!”陸正拔高聲音,“她怎地這樣糊塗!我不過是想納個新妾!”
心中暗恨這丫頭不曉事!竟闖進來當面嚷嚷!這原是他的書房丫頭,調過去看守陸夫人的,到底不如陸夫人的丫頭穩妥。
“賢侄,你等我!”他說完,不待溫松回答,鉗住了丫頭的手臂,匆匆出去了。
溫松獨自留在堂中,又愕然又尷尬。
很快,去青州報喪並和他一起回來開封的那個陸延匆匆來了。
“怠慢舅爺了。”他一臉歉意,直搓手,“唉,這個事……唉,您說……唉。”
溫松問:“到底怎麼回事?嬸子怎樣了?”
陸延道:“救過來了,應該無礙。”
他只是個下人,溫松對他沒那麼尷尬,直問了:“這怎麼回事?”
“唉。本來婦人們在更年之期性子就容易左。”陸延道,“原本少夫人在時,最能哄我們夫人開心的。少夫人突然沒了,我們夫人一下子受不了,脾氣更左了。唉,我們老爺看中個人,想提了做妾,夫人便……唉。舅爺,舅爺,這事咱們心裏明白就行了,別往外說了。”
溫松怫然不悅:“我又不是愛說閒話的婦人。”
“是是是,小人說錯了,舅爺莫怪。”陸延道,“要不舅爺您看,咱們先去洗漱安頓?見見大姑娘?”
溫松估計陸正這時候也沒功夫管他了。
便先跟着陸延去安頓了。
此時上房裏,陸夫人躺在牀上,頸間有着深深的勒痕,無法說話。
陸正鉗住她的手臂。
“你想死?”這男人的眼睛裏有着她從未見過的兇惡,“你死了有什麼用?你以爲你死了能改變什麼?”
“你是想救溫氏?”
“可笑!誰能救她呢?”他已經從丘婆子那裏知道了她想讓楊家的給溫家報信,猙獰道,“溫家有這個能耐嗎?虞家會爲了她得罪監察院嗎?”
“睿兒難道還會要她?”
“你現在死了,睿兒就要丁憂!他才中了探花,正是最緊要的時候。”
“讓他爲你蹉跎三年,又有新的狀元郎探花郎在皇帝身邊,你看看可還有他的位子?”
陸夫人那些絕望中寄託的希望,像一個個泡泡,都被陸正戳滅了。
她眼中的光,終於徹底地黯了下去,如一盞在風中熄滅了的燈。
陸睿曾經感慨疑惑,爲何女子最終都會從珍珠變成魚目,爲何她們眼中的光,總是會被消磨。
他若此時在這裏,或許便能得到答案了。
陸正惱恨地走出上房,一眼看到了剛纔闖進廳裏的丫頭,大怒。
“把她給我綁起來,家法五十!”他喝道,“就在這裏行!”
丫頭嚇得癱軟,撲過去想抱他的腿:“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陸正心中更恨。
丫頭是他書房受寵的丫頭,平日裏便有些不知分寸。但內院裏是陸夫人婆媳倆的地盤,可信的人不多。要看守陸夫人,還是得用他信得過的人。
不料淨辦蠢事!
他一腳將丫頭踢滾到地上:“都幹什麼喫的!”
婆子們一擁而上將丫頭按住,堵了嘴巴。
有人取來了家法。
陸正喝道:“給我打!”
衆人心底都駭然。
所謂家法,就是棍子。所謂家法五十下,就是五十大棍。
五十大棍下去,便當場不死,也活不下去了。
棍棒擊打入肉發出的沉悶聲一聲聲地響在院子裏,讓人心顫。
丫鬟先開始還發出唔唔的叫聲,漸漸沒了聲音。
待行完家法,陸正看了一圈院中的人。
“今天的事,不出這個院子。”他聲音狠戾,“誰多嘴多舌,這就是下場。”
所有人都低下頭去:“是。”
溫松是舅爺,不算是外男。他住在了內院的客院裏。
待洗漱收拾過了,陸延引着他去溫蕙的院子。
一看就是間收拾得很好的院子,陸家不曾薄待過妹子。何況妹子掌了中饋都幾年了,過得一直都很好。
只這院子如今看着沒人氣,空空的。
只有西廂房有些人氣。陸璠和教養媽媽住在西廂房裏。
待相見,教養媽媽先給溫松見禮:“見過舅爺,奴婢是夏青家的,夫人和少夫人擇了我照顧大姑娘。”
這婦人一看就是乾淨講究有規矩的婦人,比青州好幾個百戶夫人都有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