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明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沐子珩,我也是開玩笑的。”

    沐子珩笑道:“都是開玩笑,那你幹嘛認真呀?”

    蘇景明眉心微低,略帶怒容道:“沐子珩,我也是開玩笑的,你怎麼生氣呀?”

    沐子珩蹙眉,脣角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到底是誰生氣,自己想一想?”

    這蘇景明,可是比他還要固執的人。

    歐景堯卻忽然嚴厲地出聲:“顧家的股票在跌了。”

    蘇景明冷笑道:“不跌纔怪呢?”

    沐子珩也冷笑道:“對,景明說得對,不跌纔怪?”

    “原來,你們都希望我們顧家出事呀?”顧憶霖的聲音忽然傳來,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三人一聽,不約而同蹙眉,同時看向顧憶霖。

    沐子珩看着他,眸光有些氤氳着內疚:“憶霖,你怎麼來了?”

    顧憶霖西裝革履,他那張外形俊朗的臉龐上,五官立體,線條分明,英氣的劍眉下,一星辰般的雙眸,宛若寒潭般深沉,此刻一臉憂慮,他苦笑道:“子珩,如你們所見,我能不來嗎?”

    沐子珩微微嘆氣,顧家的事情,他們現在也一清二楚。

    他語氣凝重:“憶霖,浩成現在不在公司。”

    顧憶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他不在。我是過來找你和我一起去醫院的。”

    顧憶霖說完,目光靜靜的看着沐子珩。

    沐子珩一聽,神情頗爲灑脫的俊顏上,雙眉微蹙,他的雙脣緊抿,神情有些冷俊。

    憶霖的來意,他很明白。

    陸浩成現在在江市,可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

    他卓越的商業天賦和個人魅力都是得到大家肯定的,而且這三年來,又不斷的突破自己,從那個“暴躁冷酷”到“成熟穩重的江市總裁”,不斷的拼搏成爲了這個領域的老大。

    外人不知道陸浩成有多少財產,他們幾個兄弟可是一清二楚的。

    三年前,他破釜沉舟,一路逆襲到現在,所有的辛苦和拼搏他們一路都看着也一路陪着,但所有的拼搏都是值得的,他成功了,公司成功上市。

    顧憶霖此時找上陸浩成,但是絕對可以保住顧氏的。

    況且,還有藍藍的那層關係,浩成一定會幫。

    而且,顧憶霖更是知道他的脾氣,有他在,陸浩成至少脾氣不會太差。

    而且,他們家和顧家的關係也不差。

    沐子珩成沉聲道:“走吧?”

    說着,他就回辦公室拿了車鑰匙。

    顧憶霖和歐景堯,蘇景明打了招呼,轉身,看着沐子珩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閃而逝。

    兩人到了停車場,沐子珩坐上駕駛位。

    而副駕駛上放着幾瓶礦泉水,沐子珩去收拾,有一瓶沒有蓋好,水潑到了座位上。

    沐子珩蹙眉,看了一眼拉開車門的顧憶霖,說:“憶霖,水灑了,你坐後邊吧。”

    “好!”顧憶霖關上車門,轉身往後邊走去,上了車。

    沐子珩驅車離開,顧憶霖打量着沐子珩的車,今天他似乎換了一輛車。

    這車平時不見沐子珩怎麼開。

    忽然,他看到前排座椅上的皮袋裏,有一個資料袋。

    上邊寫着親子鑑定幾個字。

    他微微疑惑,親子鑑定?

    這是誰的親子鑑定?

    顧憶霖鬼使神差的想看,他看了一眼開車的沐子珩。

    他微微往車門處挪了挪,看着沐子珩神情專注的開車,他伸手,緩緩將資料袋抽了出來。

    又微微側身,擋住了沐子珩的視線。

    他動作很輕,緩緩拿出那份親子鑑定書看。

    他只看結果,忽然看到,藍欣和林夢儀是母女關係時。

    他嚇了一大跳,“啊……怎麼會?”

    沐子珩本在想事情,偶然聽到顧憶霖的話,他從後視鏡疑惑的看了一眼顧憶霖。

    他問道:“憶霖,你怎麼了?”

    顧憶霖忽然擡眸看着沐子珩他一臉怒容。

    “沐子珩,這親子鑑定書上怎麼回事?”

    他突然的怒吼,讓沐子珩一怔。

    他蹙眉,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事的。

    那天,他開着這輛車,和陸浩成去了親子鑑定中心,遇到了顧安安安排的那個人。

    他和浩成換了親子鑑定之後,他順手把親子鑑定書到了座位後的皮袋裏。

    下車之後他就忘記拿下去了,而今天他正好又開了這輛車出來。

    今天怎麼就被顧憶霖發現了呢?

    他抿了抿脣角,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顧憶霖,只見他那明澈的眼睛,彷彿風雨前陰沉的天空,佈滿霧霾,晦暗而混沌不清。

    顧憶霖在這些世家子弟中,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至少,他聽話,鍾情。

    “沐子珩,你說話呀?小憶,你們早找到了小憶,爲什麼不說出來?”顧憶霖又怒氣衝衝的問。

    沐子珩被他吼得微微一愣,快速地說:“憶霖,這件事情你先不要生氣,我一會給你解釋。”

    他說完,打了轉向燈,把車開到路邊停下,拉起了手剎,他纔回頭看着一臉激動地顧憶霖。

    只見他全身有些顫抖,沐子珩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顧憶藍,一直是他們顧家的痛。

    顧憶霖不可置信的搖着頭,他喃喃自語,“沒想到,藍欣就是小憶?怎麼可能?小憶怎麼可以吃了這麼多的苦?”那語氣漸漸變得哽咽。

    藍欣是小憶,他也想過,可是覺得又有些不可能。

    可是,去了醫院之後,看到爸爸的堅持,他也猜想過,藍欣會是小憶。

    以前,他之所以不去想,就是因爲覺得,他們家小憶,不可能過的那樣苦。

    沐子珩一聽,心底也頗不是滋味。

    他回頭望着他,娓娓道來:“憶霖,其實,藍欣一來到總公司,我們就懷疑她是藍藍了。你也知道,浩成對藍藍有多執着,他的感覺就沒有錯過。一查之下,才發現,藍欣就是藍藍。

    不過,你也知道浩成的處境,浩成也是爲了藍藍的安全着想,纔沒有和你們家說。秦寧臻盯浩成很緊,只要有浩成的把柄在手,她就會把浩成往死裏踩……”

    沐子珩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事情和顧憶霖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