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纔的交手來看,對方的招數他似乎非常的熟悉,或許他現在認不出對方,但對方應該認識“首席嚮導謝虞舟”。
是跟靳淵追查的傢伙有關的人?他們是衝着靳淵去的?還是單純的只是意外?
謝虞舟追了沒有多久,就來到了街道的某處角落,四周堆滿雜物,旁邊不見有其他人出現,這顆星球昏黑不見什麼光照,視線裏是一片昏暗。而就在這片昏暗當中,嘶嘶的蛇聲再次出現,謝虞舟擡頭看去,前方不遠處的暗影已經凝成了道人影。
謝虞舟意識到對方是在故意等待着他,彷彿在特地引他過來。
“你是誰?”
這句話竟然不是由謝虞舟先問出口,而是由對面的那個人問了出來。
對方的聲音是低沉的女性聲音,襲擊他的人是名精神體是蛇的女性向導,謝虞舟在心底記下了對方的特徵,盯着她在暗影裏的輪廓,放鬆了語調問道:“你找我有事?”
那名嚮導沉默了許久,而謝虞舟沒有半點閃躲的意思,只在原地等待着,片刻之後,她終於從角落裏緩緩走了出來。
這是名紅髮高挑的女性,眉眼的輪廓很深,妝容很濃,黑色的緊身裙包裹着她的身軀,展示出玲瓏有致的曲線。黑蛇盤在她的身上,從左手繞過肩頸直到右臂,看起來就像是條詭異的飾品。她從暗影裏走出來後仔細看着謝虞舟的臉,眉梢輕挑着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跟靳淵待在一塊?”
這人認出了靳淵,聽她的語氣更像是跟靳淵非常熟悉。
謝虞舟還沒出聲,那人像是極其在意這件事情,隨後立刻又問道:“剛纔那傢伙好像很護着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概是因爲靳淵這個人在意的東西實在是太少,所以當他這樣護着誰的時候,行爲就顯得極其可疑。
謝虞舟心念微動,擺出了個笑意悠然問道:“你認爲我是誰?”
對面的女嚮導面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難以看清,謝虞舟跟着心裏的猜測,裝作了然的樣子,接着問了下去:“你以爲我是謝虞舟?”
女嚮導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你還知道什麼?”
果然又是衝着“謝虞舟”這個名字來的。
這些都只是謝虞舟的推測,他當然不會讓這名嚮導看出來自己其實對眼前的狀況就是滿頭霧水。
他不知道這傢伙是敵是友,但看起來她應該不是好對付的人。
保持着毫無破綻的表情,謝虞舟頓了片刻才接着對這名嚮導說道:“謝虞舟已經死了,你怎麼會認爲我是謝虞舟?”
女嚮導冷着臉:“除了對待謝虞舟,靳淵還會對誰這麼緊張?”
謝虞舟聽到這話禁不住有些想笑又有些無奈,所以說靳淵對謝虞舟的心思難道都已經成了判斷他身份的方法了?靳淵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
不過看起來他應該能夠從對方的身上套出點東西,畢竟死而復生這種事情聽起來實在是太離奇,就連靳淵在當初聽到他的說法之後也根本就不相信,如果不是後來的試探,靳淵也只會當他是個冒牌貨。但面前這名嚮導不同,她好像最開始就已經有了猜想,所以纔會費盡心思把他引到這裏盤問。
謝虞舟問道:“你覺得謝虞舟能復活是麼?”
謝虞舟同樣微笑着說道:“多謝,我已經知道了。”
看這名女嚮導的反應,事情就再清楚不過了,這人果然知道關於他“復活”的內情。
謝虞舟還要再問,但那名嚮導已經先一步出手,黑蛇再次向他探了過來,蛇口張開巨大,腥臭的氣味幾乎要噴了滿臉。謝虞舟早就有了防備,在對方剛動手的瞬間他已經把旁邊的粉紅小鳥給扔了過去,和對方的黑蛇纏鬥起來。
精神力的對撞和哨兵之間的戰鬥是完全不同的對抗方式,兩人站在原地看不出動靜,時間彷彿也隨之靜止下來,然而地面的水窪不停地散開漣漪,角落裏的燈也在不住閃爍,光線忽明忽暗。
對方不是個好應付的傢伙,但奇異的是他對這人的攻擊方式卻像是非常的熟悉,不過是簡單的幾次試探,他就找到了對方攻擊的規律。
不僅如此,他好像還能夠很準確地找到對方攻擊的死角,發現她的弱點。
所以在這場戰鬥中,謝虞舟雖然現在精神力算不上非常強勢,卻也漸漸地佔據了上風。
差不多了。
精神力漸漸包圍住對方,精神觸手如同有實質般自黑暗裏延伸而出,謝虞舟凝聚精神力準備先把人給弄暈擒住再說,然而就在他最終出手之前,遠處倏然間傳來了連串的爆炸聲。
在精神高度集中的對戰之下,即使只是微小的動靜也足夠影響戰局,更何況對手還是個不好應付的。
就在謝虞舟分神的剎那,原本還在和鳥戰鬥着的黑蛇已經迅速退開,重新回到那名嚮導的面前,而那名嚮導身形在瞬間化作黑煙,已經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謝虞舟看得出這是個障眼法,她當然不可能真的化作煙霧,這只是精神力攻擊的某種幻象,而實際上她的本體可能已經根本不在這個地方。
但他實在不想見到到手的情報就這麼飛走,謝虞舟暫時沒去管後面的動靜,朝着灰濛濛的夜色裏大聲喊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跟靳淵到底是什麼關係嗎?你不好奇我到底是不是謝虞舟嗎?”
黑暗裏傳來那名女嚮導森冷的聲音:“別想再套我的話,我不管你究竟是誰,我只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跟靳淵走得太近,那傢伙絕對沒你想的那麼值得信任。”
她說完這話,人已經徹底消失,聲音也隨之散在了風中,不再讓人能探到半點精神力痕跡。
謝虞舟:“……”
他忍不住覺得好氣又好笑,待在原地對着剛纔那人消失的方向,低聲說道:“那可真是謝謝你的提醒,可惜你提醒得有點晚了,我早就見識過了。”
雖然對於沒能夠抓住人覺得有點可惜,但至少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應該有人知道他能夠復活的祕密,但靳淵卻顯然不清楚。
所以這嚮導究竟是什麼人?她和以前的自己是什麼關係?
爆炸的聲音再次傳來,緊接着火光四起,而出現爆炸的場景,正好就是剛纔他們所在的那間酒館。
謝虞舟猶豫片刻,到最後還是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只是遠遠地看看應該沒什麼關係,雖然他知道以靳淵的手段這裏大概沒人傷得了他,但商暉和齊浩卻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