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是……
費舍爾泰格難以置信地霍然擡頭,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而對面的諾夏看他一直沒回應,還以爲在爲難,又平靜問道:
“時間不夠?那我可以想辦法,再儘量爲你們爭取……”
“夠了,夠了,中將!”
費舍爾泰格忙不迭地擺手,他激動地雙脣都在哆嗦,突然膝蓋一彎,就要跪地道謝,但諾夏已經是微微點頭:
“那就行,抓緊時間,現在就轉向吧。”
丟下這句話。
下一剎,諾夏整個人便化作一道蒼藍色雷光,直衝雲霄,轉瞬間便沒了蹤跡。
“這……這就走了?”
周圍的奴隸們仰頭呆呆望着那消逝的藍光。
“泰格大哥……”
有些腦子笨的少年,還沒太反應過來,傻愣愣問道,“那位白龍中將的意思是,會放我們一馬?”
“白癡,當然啦!”
一邊的兔耳少女,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開心大笑:
“那個大叔,可是被我從小就視爲偶像的男人哦,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會替世界政府幹這種事的!”
少年被揉的腦袋暈乎乎的,還是不太敢確定,眼巴巴地看向費舍爾泰格。
直到費舍爾泰格笑着點了點頭。
“太棒了!”
少年忍不住激動地一蹦三尺高,振臂歡呼起來:
“哦呼!這下就真的安全咯!我們徹底逃出來了!老爹!老媽!我終於可以回家看你們了!”
他這一嗓子,如同導火索,原本寂靜的甲板,瞬間陷入了一片歡呼沸騰之中。
這些好不容易纔逃出地獄的可憐人,自從諾夏現身甲板起,就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提心吊膽半天,都已經做好絕望一搏的準備了,卻未曾想過最後居然會是這麼一個驚喜的結果。
不少人興奮地跟着擊掌歡呼起來,也有些人閉眼默默祈禱流淚,對那位拯救了他們的年輕中將滿懷感激;
而許多淪爲奴隸多年,不清楚外界新聞變化的,更是急忙向着那些知情的夥伴,打聽起諾夏過去的事蹟爲人來。
最終還是費舍爾泰格擡起右手,打斷了激動過頭的衆人。
“好了,大家!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慶祝的事,還是等到了徹底安全了再說。”
他環顧衆人,沉聲開口道。“白龍先生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時間緊迫,現在可不是繼續開宴會的時候啊!”
“沒錯!泰格大哥,不能耽誤了,立馬出發吧!”
“白龍先生一個人來這裏,肯定是背地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一個小時內,我們必須要穿過那片海域,否則要是節外生枝……不管怎樣,絕對不能給他再添麻煩了!”
“轉向,全速前進!”
而角落中。
漢庫克還在怔怔望着天空遠處,蒼藍色光華消失的方向,腦海中還滿是剛纔諾夏的音容笑貌。
居……居然真的親眼見到他了。
那種在多次希望落空後,終於終於見到崇慕多年偶像的眩暈感,讓黑髮少女覺得是如此的不真實,整個人都如墜雲中夢裏。
片刻後。
直到船隻陡然轉向,舷側濺起的海水纔將她驚醒,少女下意識地向懷中摸去,但卻摸索了個空,她這才反應過來,懊悔地連連跺腳。
怎麼就能把照片給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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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西南23號海域,一艘軍艦正慢悠悠地前進,那速度不像是在執行圍剿搜捕任務,反倒更像是出來旅行。
而負責統領這艘軍艦的,是本部中將火燒山。
此刻正翹着二郎腿悠然躺在藤椅上,嘴角叼着雪茄,手裏翻着一套看着破破舊舊有些年頭,但實則卻是從老朋友青雉那裏死乞白賴纔好不容易借到手的《死神》漫畫。
周圍的海兵們,也大多神情散漫。
有的打着哈欠靠在欄杆上閒聊,有的在地上比拼俯臥撐,旁邊的人一邊數數一邊加油喝彩,甚至邊角里,還湊起了幾桌撲克。
“中將。”
旁邊新調來的副官實在看不下去了,左瞅瞅又看看,壓低聲音問道:
“這次的事件震動聖地,干係太大,元帥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就這樣敷……不太好吧?”
“敷衍?”
火燒山頭都沒擡,依舊在津津有味地翻着漫畫,“有嗎?沒吧,只是急行軍了一整天,我看大家都累了,就讓他們暫時休息一下而已。”
“本部的海兵也是人,累了就要休息,這是人之常情,很合理的嘛。”
合理?
累?
看了眼不遠處,那幾個已經光膀子做了幾千個俯臥撐的海兵,副官眼角微微一抽,但也徹底明白了自家中將的立場,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勸說下去。
突然。
“布魯布魯”的聲音從懷中傳來,副官一愣,旋即立馬接通了電話,只聽了幾句後,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是,明白了。”
“我一定轉告火燒山先生。”
掛斷電話。
他磚頭看向火燒山,沉聲道:“中將,上面傳來指示,說是根據情報,疑似在30號海域那邊,發現了可疑的大型船隻,讓我們立馬朝東北方向前進,協同堵截。”
“那就去咯。”
火燒山吐出一口菸圈,又翻了一頁漫畫,目露詫異,“霍,朽木白哉原來這麼帥啊,唔,可惜比我還是差一點……”
明顯沒放在心上。
副官苦笑一聲,轉身去下達火燒山的指令。
軍艦半天后才慢悠悠地轉向,繼續以這種老年旅行團的速度,慢吞吞向東北方向爬取。
“哦,對了。”
火燒山聽着折返回來的副官腳步聲,隨口問道,“你剛纔說的指示,是本部傳來的,還是白龍吩咐的?”
“是諾夏先生,中將。”
“嗯?”
火燒山突然一怔,終於將手裏的死神漫畫書放下,來回踱着步,皺眉沉思起來。
“怎麼了,中將?”副官茫然地望着他,“這……這有什麼區別嗎?”
“都是上級的命令,哪有什麼區別。”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火燒山又一屁股坐回了藤椅上,叼着雪茄,笑呵呵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