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傭兵1929 >第1章 魂穿
    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周文從昏迷中甦醒。輕微轉了轉沉重的腦袋,觀察了下四周,自己現在是靠躺在一輛被重機槍打得支離破碎的豐田皮卡車後。

    周圍都是屍體,有自己傭兵團的兄弟,更多的是敘利亞叛亂武裝人員的屍體。

    周圍靜悄悄的,讓人感到心悸的靜......

    自己是個國際傭兵,在國內服役時當過偵察兵,後來競選特種兵時以微小差距被淘汰。再後來就退役回家,緊跟着就是沒完沒了的找工作,辭職,再找工作,再辭職。

    六年前跟着一個戰友到緬甸當僱傭兵,終於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還是當兵。於是就和戰友一起加入了一個小型傭兵團,從緬甸到非洲再到了敘利亞......

    周文僅僅簡單的回顧了一下自己的歷程,就感到胸口的疼痛讓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在清晨的戰鬥中,一個原本想來很簡單的任務讓全團6個人踏上了不歸路。

    “情報,都是該死的情報失誤,”周文低低的嘟喃了一聲。

    他清楚自己的傷勢,右胸被打中,估計擊傷了肺葉,頭部被火箭筒破片擊傷,右腿也中彈。他艱難的用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沾滿鮮血的手指把一根菸抽了出來,掏出火機,點燃了香菸。

    輕輕的吸,慢慢的吐了一口。

    迎頭的陽光有點刺眼。

    清晨的戰鬥發生在敘利亞南部的一個叫曼杜卡的小鎮邊的土丘上,突然的襲擊讓大家都沒有時間交代後事。然後,敵人死光了,自己的兄弟們也死光了。

    周文看了看腳旁邊橫七豎八放着的5個小型通話器,那是兄弟們的裝備,也是這個小傭兵團最值錢的裝備,這可是德國最新型的gpr-5軍用通話器,抗干擾能力強,穿透性極佳。

    更具高科技的是太陽能充電電池儲電量大,充電時,只要把電池放入通話器背面的充電巢內就可在陽光下充電。

    那是在戰鬥中,自己兄弟還剩兩個人時,那個笑起來很陽光,露出白白的一排牙齒的黑人突擊手賽班,從其他兄弟身上收集放到自己身邊的。

    因爲自己是團隊唯一的狙擊手兼精確射手,位置相對靠後,也是最有希望存活的那個人。

    現在塞班就俯身倒臥在右前方10米外的一個土堆後,身下的血已經開始發黑,周文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頭和胸口的血還在流,已經浸溼了脖子上掛着的佛珠,這顆佛珠是在緬甸的一次任務中偶然得到的,據說是很有些年代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鮮血浸到佛珠就慢慢消失了,而佛珠卻在漸漸的透出不知名的光澤。

    周文忍痛伸手把腳邊的5個通信器都撿起放在胸口,再把自己掛着的那個也取下來,一起放好,就像把兄弟們都抱在懷裏一樣。

    他再次輕輕的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眼皮越來越沉重,在正午的陽光下慢慢墜入了黑暗......

    周文在一陣陣顛簸中緩緩甦醒過來,“阿文,阿文,”一個略帶沙啞哭音的喊聲在耳邊響起。

    周文慢慢睜開眼,漸漸清晰起來,一個有着寬厚前額,眼淚鼻涕糊在一起的一張臉出現在眼前。

    是大成,自己的同學兼好友。周文瞬間記起,但馬上腦袋一陣刺痛傳來,一股股的記憶像電流般涌入腦海。

    “啊,啊,”針刺般的疼痛讓周文不禁叫喊了出來。接着又昏迷過去,迷糊中聽見大成的哭喊聲“阿文,阿文,你醒醒,你一定不要死啊!”

    不知過了多久,胸口傳來一股舒服的氣息,就像小時候躺在在母親的懷抱中。像漂浮在溫暖的湖水上,一蕩一蕩的讓人迷醉,渾身上下忽然暖和起來。

    還有種麻麻的感覺,緊接着,一股柔和的氣息直衝腦海,腦袋的刺痛感消失了, 潮水般的記憶慢慢讓自己清醒起來。

    我是周文,民國十八年在山西太原國民中學讀初三的十六歲學生。

    我是周文,公元二零一八年在敘利亞不幸戰死的三十四歲國際傭兵。

    兩股記憶,兩個靈魂,像水乳般交融在一起,毫無間隙。周文瞬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狀況。

    周文和好友許大成都是國民中學初三學生,兩人都是大戶出身,周文家是山西離石縣有名的大戶。

    縣城裏最大的富源商號就是他家開的。

    許大成家是婁煩縣首富,家中田產上萬,奴僕如雲。還專門派個小廝在太原伺候他,典型的公子哥。

    學校剛剛放假,許大成被家中的小廝黃三啜串着到城外看軍隊操演,於是就約周文同去。

    周文本是要去在太原兵工廠當管事的舅舅家住幾天的。

    周文自幼喪母,自古就有見舅如見母之說,所以和舅舅特別的親。但耐不住許大成的生拉硬拽,只好同去。

    結果出城後被黃三誘帶到一個山腳拐口,被幾名黑衣大漢撲將上來,用麻袋套住頭,幾下就綁個結實,丟上一輛馬車就暈頭砸腦不知被帶到哪裏去了。

    兩人都是未經事的少年,何時見過此等陣仗,在惶恐和不安中,稀裏糊塗走了三天。

    一路上就只吃了幾個黑麪饃饃,連撒尿拉屎都被頭套着麻袋。

    直到第四天,也許是覺得走了這麼遠,兩人也沒本事逃回去了,黑衣大漢們也就放緩了看守。

    還是套着頭,但手腳都鬆了綁。兩人也漸漸醒過了神,知道是被綁架了。

    但又不像是勒索贖金的狀況,不然也不會走那麼遠,估摸着這麼白天黑夜的趕路,怕是走出幾百里路了。

    未知的前景最讓人感到不安,在渡過了初期的害怕之後,兩兄弟的膽氣也漸漸生起。

    在被解下頭套喫食時,相互用眼神表明了逃跑的決心。

    民國時期,晉綏地區武風盛行,周文和許大成都是從小就打下了練武的底子。

    所謂窮文富武,也只有富家子弟纔有練武的物質保障和身體條件。

    周文師從的是晉西有名的六合拳高手段天風,六歲到八歲跟着師傅練了兩年。

    上學後按 照師傅的訓練計劃每天都勤練不懈。假期還要去師傅家由師傅和師兄們指點一二。

    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已經算是武學入門了。

    許大成更是了不得,這貨好像有點武學天賦,身材比周文略高,學的是北腿功夫。

    秉承‘手是兩扇門,專靠腳打人’的北派宗旨,加上身高腿長,一條鞭腿使得虎虎生威。兄弟兩人切磋武技時,都是許大成佔優。

    在第五天傍晚,隊伍在一個山邊休息和進食的時候,兩人同時發難,打翻看守在身側的兩個大漢,拔腿就往山上跑。

    結果周文慌不擇路,從一個小山崖摔了下去......